义阳公主和权毅接旨起身,有些忧心地望着权策,依着武后的秉性,他们家从来没有无功而来的爵禄,赏赐如山,幼子再次晋爵,定是长子又冒了险,立了功才得到的。
“有劳宫监”权策礼送杨思勖离去。
权祥料理这种事已有经验,给来宣旨的内侍都塞了厚厚的喜封,又指挥府中仆役搬运赐物。
权策迎上父母的眼神,笑了笑,转而拍拍权竺的肩头,打趣道,“甚好,吾家二郎晋爵,总算不用与侄儿同一品秩,可喜可贺”
权竺温温一笑,仰脸望着他,说不出的敬慕。
“好了好了,都多大人了你们两个”义阳公主见了自己两个儿子兄友弟恭,心中暖洋洋一片,开口数落两句,将两人赶到一边,拉着云曦,“总算是件喜事,咱们去多张罗些菜肴,请了高安、太平和千金他们几家过来,庆贺一番”
“是呢,母亲,赶巧有这许多新鲜蔬果,正好派上用场,备办一席全素宴,清清口”云曦耳濡目染管家,已经颇有心得。
“依你,都依你”义阳公主拍拍她的手背,笑眯眯应下。
婆媳两人挽着手臂相携而去。
上林坊,不远处的长街上。
梁王武三思的车驾中道而停,不远处的义阳公主府鲜红的驻马竿已然在望。
“权竺封了什么爵?”武三思再次出声询问,似是不信。
“殿下,是庐陵县公,确认无误”车旁的外管事张弓躬身回答。
武三思蹙起了眉头,“庐陵县公啊……”
庐陵,不是个普通的地界,李显回神都前,他的封爵,就是庐陵王。
武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,权竺的封爵,是因为权策回护东宫有功。
“打压也是你,维护却又成了功劳,何解?”武三思头疼欲裂,用拳头捶打着额头,朝局波谲云诡,武后心意一日三变,委实难以应对。
武三思心中憋屈不已,若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,无法及时掉头,迷失了节奏,那还好说,但为何,权策可以把准脉搏?为何二张兄弟能利用这个节奏打击他?
“回府”武三思突然觉得,面皮火烧一样,来拜访权策,是一件羞耻之事。
车驾调头,转而向北。
在路上,突地停了一停。
“殿下,前方有洛阳府官差办案,拘捕了一批城狐社鼠,还有个大家郎君”
武三思掀起轿帘,随意看了一眼,又放下了。
未久,车驾继续前行。
武三思猛地出声,“等等”
他如果没有看错,官差带队的,是洛阳府司马崔澄。
一件小小的地痞流氓寻衅滋事,怎会劳动他这个洛阳府司法最高长官?
“张弓,安排人去打探,被抓的那个大家子,是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