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审言抬头看他,有征询之意。
“声东击西,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”权策说得利落。
杜审言缓缓点头。
两人密议了些细节,将此事敲定了下来。
权策思忖片刻,又补充道,“明面的靶子,最好在冬月十二日凌晨运抵神都”
杜审言有些疑惑,但没有多问,点头应承,“算着行程,加紧一些,应当能扣着这个时辰”
“杜尚书这几年多有颠簸辛苦,功在社稷,而今年岁也大了,对于前路,可有设想?”权策身子微微前倾,有酬功之意。
杜审言抚了抚颔下白须,眉眼讥诮,冷哼道,“右相却是不必多花心思操持,老夫为官,方正耿介一世,如今朝堂,看不过眼之事有增无减,做个检校官便罢,无意多掺和,免得说出难听话来,误了谁名垂千古”
权策默然,心知他所指的,是朝中二张兄弟恃宠弄权,李家武家的皇族后继人物,萎靡不振,朝中乌烟瘴气,乱象频仍。
“杜尚书心意,我已知晓,世间自有公道,且安心稍待,必不负你”
权策唤来权祥,令他带着杜审言去了后院,见见义子王之涣。
杜审言去后,左武侯卫大将军李璟、右武侯卫大将军王孝杰联袂来拜。
这几日,南衙重将相继到新安县公府求见,大多是拍胸脯表忠心,送心意尽礼节,也有的相对正式,递公文请罪,将自家军卫中的弊端自行揭露出来,洋洋洒洒,阐释因由,目的相差无几,都是试图找个护身符。
权策见是见了,无论如何作态,都是不置可否,军务巡察是他的大政,攸关他梳理南衙的大计,绝不会半途松劲,这些人都打错了主意。
李璟和王孝杰的来意却是不同,他们也递了公文,阐释了军卫基本情况,主动请权策去巡察他们,列出了一些问题,都是与旁的官衙、地方折冲府协调方面的,与其说是自曝其短,还不如说是间接打小报告。
“呵呵”权策哑然失笑,“你们却是将本相当成劳力了”
李璟笑而不语,王孝杰却与他没有那么亲密,欠了欠身子,“末将不敢,都是据实而报”
“好,本相晓得了”权策口头上应下,心中却有数,左右武侯卫,定然是放在最后巡察的。
两人告退,权策瞧着时间差不多,暂离书房,想着去后院给杜审言送行。
“主人,修义坊那边,有消息了”才过垂花拱门,没到二门,绝地已然凑了过来。
“说”
“东宫派了队人出来,混入了婚宴仆役中,针对主人做了些布置,具体关节尚未查清”
权策顿步,轻轻嘶了一声。
“大郎,事不过三,这已经是第二回了”
一个妖媚的声音,在耳边回荡。
你这第三回,是霸王硬上弓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