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自然是要的,但却不必直奔主题”权策上前一步,在校场上踩了踩,伸胳膊抖腿,看得李旦和虞山军众将官都是一头雾水。
待权策将手放在玉带上,有要宽衣解带的意思,李旦不能不插言了,“右相,这是作甚?”
“本相虽说验看了虞山军的操典,但只凭空想,不过纸上谈兵,并不能察知其真实效果,适宜与否,此事关乎军心士气,不可草率,故而,本相决定,与军中将士一同,依照操典实训全程,再来集议其中优劣”
花奴引着绿衣女侍上前,为权策脱下紫袍金鱼袋,摘下头上软幞头,露出里头的紧身短打。
李旦众人看得嘴角直抖,休说李旦天潢贵胄,朝廷亲王,便是虞山军中直接管军的中郎将和都尉校尉们,都是不曾与士卒一同训练的,真正打头的,是队正什长这些下级军官。
“右相体察军心,末将等代全军将士叩谢,只是右相皇族亲贵,身份贵重,实不宜轻身犯险,还请三思”不待李旦开口,虞山军的将官们纷纷出言劝阻。
他们担忧的是,若是权策都亲自上阵,他们势必不能袖手旁观,若是下了场,能跟上训练节奏尚且罢了,若是露了怯,那可是难以抹去的仕途污点。
“正是这个道理,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,右相有个闪失,本王怕是难以给义阳皇姐交代”李旦缓过劲儿来,从另一个角度反对,“要判断适宜与否,让底下人演训,查看其状态也可”
权策只是摇头,毫不在意,“殿下和诸位尽管放心,本相行伍出身,随军演训,乃是家常便饭,虽说后来从文,打熬身体,并未曾放下,断不会有意外”
说着话,也不搭理那些有些怂的将官,自顾自进入校场。
“整队,预备……”
李旦和身边众将官瞪大眼睛,看着权策单人匹马入了校场,几声口令,便将数千虞山军士兵指挥得如臂使指。
虞山军相较于旁的军卫,对于耐力和速度的要求更高一筹,尤其在负重方面更为明显,毕竟在各种地形运输炮弹和炮架子,也不是等闲之事。
“砰”地一声,权策直挺挺摔在碎石子密布的半山腰,背着两个炮弹包,匍匐爬行。
李旦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他,摔下去的一瞬间,打了个哆嗦,眼睛都闭上了。
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,操典上的训练科目,权策与虞山军的士兵们全都走了一轮,包括操纵炮台,发射出去两枚空包。
他没有拔得头筹,但也是在最先完成训练的一批人当中。
事毕,权策就在校场盘膝而坐,与士兵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,认真听他们七嘴八舌说着自己的感想和建议。
夜色渐深,权策没有到军帐用餐,而是与士卒一道,用了大锅菜。
士兵们人人都自发围在他四周,面上挂着真诚的笑容,相爷,相爷的高呼,此起彼伏。
黢夜之中,李旦和他的将领,成了旁观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