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司仪言行,都有一定之规,你能去,便是他们的体面,无须多虑”武后拍拍他的肩头,颇为满意。
权策见她的视线向侧面帷幕之后扫去,心中有数,后头定然是二张兄弟。
张家只是嫁女,却将婚宴之地定在了女方家里,又让自己出面做司仪,这些大概也是他们二人撺掇的,用东宫和自己为他们家面上贴金。
也不怕高帽子太重,压弯了脖子。
“如此,臣便厚颜应下此事”权策随口道,“臣听闻张御史与东宫上下相处融洽,尤其是安乐郡主,对张御史评价颇高,想来能两家并作一家,成就两姓之好”
武后仍旧笑着,眼中却有丝丝异样。
权策的话轻飘飘,却是意味深长。
张昌期是与宫中庶出的李重福联姻,却与嫡支的安乐郡主有往来,尤其是,安乐郡主奉旨禁足宫中,不得外出,这种往来,显然逾越了某些分际。
“你先下去吧,朕令人收拾了些孕妇适合穿用的衣料,你带了回去”武后温声道。
权策谢了恩,倒退出殿,大袖飘飘。
玉奴已经查明,将李裹儿偷运出宫的,带入千金公主府的,都是张昌期的首尾,不管他是自作主张,还是得了张易之授意,都不是他所乐见,趁这个机会挑了出来,隔着帷幕给二张兄弟上一点眼药,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警告。
算计他,无论是否带着恶意,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权策离去不久,张易之也灰溜溜出了仙居殿。
却是脸红脖子粗,鼻息咻咻,显然没少吃了瓜落。
他快步穿过层叠宫殿,在各处宫门,都是如入无人之境,内侍宫女,见了他都是避到一旁,屈膝行礼。
一路畅通无阻,在双曜城外的明德门,也是如此,大步跨入东宫。
“快些带路,我要见平恩侯”揪住一个内侍,厉声喝令。
张昌期为李裹儿做事,却暴露在权策面前,定是东宫有人作祟,他无意提点张昌期注意行止,反倒来东宫兴师问罪。
内侍吓得不轻,却不敢不从,连滚带爬,狼狈在前头带路。
不远处的门廊上,闪出一道人影。
“太孙殿下”瞧热闹的宫女内侍连忙见礼散去。
李重润眯着眼睛,看着张易之横冲直撞,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佞幸竖子,狂妄悖逆,必诛此獠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