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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与欢屯兵在草原上,不咸不淡帮着默啜打打下手,精力大多放在了更北方,右玉钤卫敢死团,本身就是特种作战的,搞搞细作情报,也是行家里手,铁勒九姓各大部落之间的恩怨情仇,源源不断,汇总到权策手中。
葛逻禄与拔悉蜜世代通婚,是牢不可破的同盟,素来横行跋扈,回纥是后起之秀,但蹿升的势头明显,首领吐迷度颇有干略,不断拉拢势力最弱的几家部落,汇聚起一股不弱的势力,虽不足以将葛逻禄掀翻马下,但足可分庭抗礼。
权策在舆图上刻下一道深深的指痕,回纥部落聚居的地方在铁勒九姓西部,与突厥的两个游离部落执失部、突骑施部相接,再往西,便是安西都护府的地界。
“这个位置,很好”权策露出一丝邪笑,悠然自语。
“这个位置,不好”一个女声突然插话,吓了权策一跳。
“权郎君,我不想守夜,也不想做门岗,给我换个差事好不?”姚佾见权策脸色难看,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,声音也放轻柔,但无论如何,也掩盖不了她又在自作主张的事实。
擅闯书房,这是权策最大的忌讳。
权策有些无语,为难地笑了笑,“可以,回府做个小娘子”
姚佾脸上登时没了血色,缓缓垂下头,呆呆立了好半晌,抬起头,看着权策,两行清泪滑过脸颊,沙哑着嗓子道,“权,权策,我其实……我想做的,是能时常见到你,又没有那么辛苦的差事……我曾经以为,只要能在你身边,什么苦都能吃,但我发现,太累了,受不了……”
说到最后,声音渐小,姚佾小声抽噎,灵动的眼睛里满是羞惭。
权策叹口气,起身上前,为她拭去眼泪,扶着她坐下,又去她对面坐下,他运筹朝堂,实没有太多心思儿女情长,“姚佾,你官宦之后,我有妻有妾,并非良配”
姚佾抬起手,用手背擦了擦鼻子,梗着脖子不服气,“你与太平殿下之事,亦是打破陈俗陋规,我才不信娶个官家女为妾,你会无法接受”
权策自家人知自家事,除了太平,还有同样不可说的千金公主,宫中的上官婉儿、谢瑶环,在这方面,他已是满目疮痍。
尴尬万分,索性摆出刁钻嘴脸,“我自是百无禁忌,但你也要有所用处才可,你虽有几分算计天分,也长于暗事,但脾性管控不住,专擅成性,我要来何用?”
姚佾听他说出这席话,却反常地笑了,爬起来,偎到他身边,魅声道,“主人,依奴奴之见,这等人不可赋予行动之权,也不可赋予决断之权,可收在身边做个参赞,打理机要,收拾书房,您看呢?”
权策一愣,看了看他狡黠窃喜的双眸,不由摇头失笑。
常年猎鹰,今日却让雁啄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