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叔……”权策要规劝。
武攸暨摆摆手,懒洋洋靠在坐榻上,“大郎不必多说,我晓得轻重,陛下不过是拿我当个招牌放一放而已,目的是什么,我也懒得理会,隔三差五的,我自会去庐陵王府露个面,至于当师傅,还是算了,省的误人子弟”
“如此,也好”权策也不多劝,武攸暨这份超脱从容,不管谁掌权,都没有威胁,也许,是最高明的明哲保身之道。
公事已毕,武攸暨面露不满之色,在坐榻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好,抱怨道,“大郎,你是踢人踢上瘾了,将二郎踢到长安去不说,又将崇敏踢去了房州……只是放着崇行不管,他总在我跟前念叨,你想个法子,解决了先”
权策哭笑不得,这当爹的,也是逍遥,不光不操心,连儿子的磨叽都不耐烦听,举杯啜饮了一口热茶,舒适地叹了口气,“世叔,你只管对崇行说,让他稍安勿躁,我自有安排”
“这便好了”武攸暨长松了一口气,犹豫了下,“大郎,你父亲那小妾,提防着点儿”
权策警觉地抬起头,却见武攸暨已经发出阵阵鼾声。
权策回到天水公主府,却见府中一片慌乱,芙蕖急得团团转,义阳公主已经六神无主,见他来了,赶忙扑了上来紧抱住他,声音颤抖,“我儿,长安传讯来,说你父亲病重,咱们快些启程,去探望他”
权策大惊失色,“母亲莫急,孩儿这便安排”
府中下人一通忙碌,七手八脚安顿好了车马,还没有上车,便听到门外一声粗豪的叫嚷,“主人,二郎君派人紧急报讯”
“啊?”义阳公主脚下一软,摇摇欲坠,权策赶忙将她扶住,怒声道,“有话快说”
报讯那人吓得一激灵,赶忙道,“主人,二郎君说,驸马身体无恙,只是怒火攻心导致晕厥,请您和两位殿下不必担忧”
义阳公主长呼一口气,连连抚胸,口中将阿弥陀佛,无量天尊都念叨了一遍。
权策见她眼中泪痕未去,忧虑牵挂之情溢于言表,渐渐眯起了眼睛,“母亲,父亲虽无大碍,孩儿以为,您还是当去长安一趟”
“啊?”义阳公主又是惊愕,咬着唇嗫嚅道,“合适么?”
权策心中针扎一样疼痛,认真道,“母亲是父亲的结发之妻,父亲身体不适,您前去照料,天经地义,有何不合适的?”
“是了,就是如此”义阳公主紧紧握着权策的手,眼睛亮晶晶的,“那我儿可要同往?”
“不了,母亲,孩儿还有些公务要处理”权策摇摇头,“芙蕖和迟迟陪着您去”
义阳公主连连点头称好。
权策一路将她们一行护送出城,派了权祥沿路护持。
立马在城门边,望着西方,眸光渐渐结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