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簿韩咸忧心忡忡,“殿下,蔚州不只是蔚州,倘若这支契丹偏师占据蔚州,攻到北都城下,契丹主力势必云集而来,权郎君之令,或许不可全听”
武延基惨淡一笑,摇了摇头,“权策之令不听,河内王之令也不听,蔚州便能守住吗?”
韩咸为之语塞,获罪两人,等同开罪了整个神兵道,孤立无援,绝不能长久。
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韩咸沉默着点了点头,下去布置撤退事宜。
神兵道风起云涌,刀兵纵横,权策在云州却是优哉游哉,四下里查探民情,解决民忧,干起了亲民官的差事,其后与执失部、突骑施部的使节友好会面,签下了在大周安西都护府互市贸易的协定,皆大欢喜。
冷眼旁观的阿史那元镇终于死心,返回燕山大营,越过边境,侵入松漠地区,大周的骑兵有天雷助威,在辽东之地肆虐,再犹豫下去,只能落得鸡飞蛋打。
神都,太初宫,仙居殿。
“啪”武后狠狠将一封奏疏丢到地上,殿内都是宰相尚书高官,齐齐躬身垂首。
武后面上青筋暴跳,怒气勃然,张九节区区一介州郡绯袍官,临机失当,贻误战机都有可能,他能策动接受和谈?能胆大包天到诓骗两个武家王爷去招降?
委过于人这等猥琐小事都做不好,真真废物。
“陛下,臣听闻,权郎君在云州与突厥各部使节会面,他向来通晓兵事,屡有功勋,前往胜州主持大局,再合适不过”大理寺卿宗楚客跳出来保举权策,这也是无奈之举,武三思泥足深陷,若不弄个干将过去解围,怕要祸事。
“正是,陛下,云州集结四州边军,恐引发突厥误判,正好调去神兵道,以解兵力不足”附和跟风之人不少。
……
上官婉儿柳眉紧蹙,出来反对,“陛下,权郎君是白身,又是戴罪之身,以他领军,恐惹藩属耻笑”
武后瞥她一眼,只当她是不想要权策有翻身之机,微微颔首。
“既是权郎君不宜,敢请陛下另择良将”
“臣请陛下赏功罚过,以振奋军心”
……
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,武后却只是抿着嘴,不予理会,“罢了,功过且待战后评说,前线战事,朕自有区处,尔等退下吧”
上官婉儿盯了宗楚客的背影一眼,此贼包藏祸心,危难用人,必相机与他个教训。
眸光远去,忧心难解,有武三思、武懿宗掣肘,郎君行事,怕是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