芮溪头人想得单纯,反倒反应快一些,“可汗,这不是担忧,权策怕是要分割我们,要打决战了”
“是么?”李尽忠愣了愣,眉目更见阴郁。
“可汗,可汗,前方急报,伏铁石强渡壶流河成功,顺势攻破了蔚州城,请可汗同去蔚州,攻打北都”信使吼得嗓音沙哑,他是一路吼着进来的,所到之处,尽是欢呼雀跃。
“哈哈哈,原来如此,他不是要隔绝我与伏铁石,是要隔绝我与蔚州”李尽忠闻言神情大振,仰天长笑,“好,传令下去,立即拔营,向蔚州城进军”
“可汗三思”芮溪头人心中不托底,拦住了,“可汗,北都坚城,急切难下,北都守军与身后的权策军,岂不是成了夹击之势,我军形势更见不妙啊”
“无需多言”李尽忠轻蔑地看了他一眼,嗓音洪亮,掷地有声,“运动起来,总比静止得好,进攻,比防守更好,只须朝北都做出攻击姿态,敌军自有变化,攻与不攻,我说了算”
他军令已下,全军上下早已厌倦每日被右玉钤卫调戏追打的乏味生活,斗志昂扬地转换地图,要去攻打大周的腹心之地。
蔚州,城已破,百姓已空,武延基领一部府兵在前护持百姓,坚壁清野,韩咸率领府兵主力殿后,前方速度缓慢,韩咸不得不时时停下阻击,府兵战力不堪,每每落败逃窜,北都边境遥遥在望,韩咸手中的兵力,已经不足万人。
“杀,杀呀……”喊杀声又起。
韩咸仓促召集兵马防御,心中暗叫不好,四下里都是开阔旷野,无险可守,只有硬拼一途,扯起嗓子,大声呼喊,“左右听令,都聚在一起,死战而已,休要畏惧,马革裹尸,功成名就,就在今日”
在他的对面,伏铁石整合了军队阵型,却迟迟没有挥手下令。
“这一波冲上去,怕又是近千人的伤亡,那个大官儿想来没有领兵经验,咱们骑兵多,直愣愣杵在那里,不用人,马过去就踩死了……”伏松在旁边嘀嘀咕咕,这一路追杀,杀得他心惊胆战,“咱们弟兄已经降了大周贵人,为何还要被支使着追杀大周的兵马?”
“成大事者,不拘小节”伏铁石似是回答伏松,又似在说服自己,“李尽灭狡诈如狐,不如此,又怎能取信于他?”
伏松抿了抿嘴巴,不再说话。
“杀”伏铁石大巴掌挥下,契丹和奚人兵马如怒涛拍案,转瞬将韩咸和他的府兵淹没在其中,掀起一片片血花四溅。
伏铁石捏了捏手心里的纸条,那是大周贵人的指令。
“今日手上之血,异日丹心以报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