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懿宗去了没多久就回返了来,灰头土脸,额头上还有血迹,“陛下,左羽林卫作乱施暴,残害同袍,臣请陛下令万骑前往压制”
“河内王殿下,休要危言耸听,青红皂白尚未理清,如何能定谁对谁错?莫不是河内王像那小儿,谁家挨了打,谁家就有道理?”权策慌乱只有一瞬,很快凝起眼神,出声压制。
“权策,你纵兵为祸,也脱不得干系……”武懿宗恼羞成怒。
武后冷哼一声,“统统住嘴,摆驾调露门,朕要亲自去看看”
“陛下,万万不可”武懿宗、上官婉儿还有殿中宫女侍从稀里哗啦跪了一地。
武后却不予理会,大踏步径自离去,上官婉儿招呼了千牛,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出宫而去。
调露门城楼上,武后居高临下一看,情境再分明不过。
护城河边,两军的对殴已经落幕,还算有些分寸,并未用上刀剑,都是用的拳脚功夫,左边威风凛凛站着的,都是蓝色盔缨的,右边绿色盔缨的,倒地一大片,站着的也都畏缩着不敢上前,随着对方脚步渐渐逼近,不住地往后退。
蓝缨军中,有那机灵些的,眼观六路,见到了城门楼上的凤袍皇帝和脸黑如锅底的大将军,威风劲头儿瞬间就没了,嗖的一下齐刷刷跪在了地上,乱糟糟一通瞎喊,“叩见陛下,陛下万岁,陛下万福金安”
武后嘴巴努了一努,权策立时上前,怒声道,“尔等混账,随扈大事,竟敢逞凶斗狠?速速交待缘由,但有半分违逆军纪,全数摘去孔雀翎,驱逐出去”
“大将军容禀,属下等并非肇事一方,金吾卫擅自侵占我军哨位,抢夺我军为陛下效力的机会,属下等忍无可忍,再三劝说,不料金吾卫竟动起手来,不得已之下,属下等奋起自卫反击……属下有人证,率先挥拳打人的,就是这厮……”带队的都尉一通词儿磕磕绊绊,意思却是说的清楚,说完了还拉出了几个金吾卫俘虏当人证,哨位里有几套破碎的金吾卫军服,当作物证,倒是心思缜密得紧。
“尔等,尔等混账……”权策气得不轻,脸都涨红了。
“呵呵,哈哈哈”武后先是浅笑,继而放声大笑,“懿宗,你还要与朕的蓝缨军演武否?”
武懿宗讷讷不敢言。
武后兴之所至,下了门楼,步入蓝缨军中,缓缓踱步,见人人都是精悍勇猛,朝气蓬勃,神完气足,虽有几分机灵模样,却没有油滑之气,行走其间,感觉都年轻了几岁,扬声道,“朕方才新赐了名号与你们,日后,你们便是蓝缨军,为朕威慑六合,一匡天下”
“谢陛下,陛下万岁”
“东都千牛卫有军魂,开大周精兵之先,尔等可有?”武后又问。
千余蓝缨齐刷刷聚拢整队,横平竖直,条条尽是直线,口中沉沉念诵,每个人声调都不高,汇在一起,却是穆穆皇皇,“精诚亲爱,精忠于陛下,诚心于长官,亲和于同袍,爱护于黎民”
武后听完,笑意凛然,挥挥手,负手堂皇而去,遥遥传下旨意,“甚好,赐蓝缨军每人钱百贯,家人免赋税三年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