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与吉顼狼狈为奸,屡屡压制害我,甚至要将我驱逐到突厥和亲,我岂能容他?”武延秀蹭的一跃而起,铁青着脸,针锋相对。
“你如何得知和亲之事的?”武承嗣早就该问这个问题。
“朱南山临摹来俊臣笔迹,写的是两份奏疏,不是一份,我说的可对,父亲?”武延秀声嘶力竭大吼。
武承嗣身子晃了一晃,斗争经验丰富如他,立时便察觉武延秀被人误导利用了,看着状如疯癫,满眼仇恨的三子,感觉疲惫不堪,也无心情再作解释,“既是心恨你大兄,为何又对权策出手?”
“我哪儿有心情搭理他,安排了两个弓弩手,一个主攻,一个只是备用,目标只有武延基”武延秀倒是丝毫都不再隐瞒。
武承嗣脚下发软,站立不稳,伸手攥住监牢的铁栅栏,苦肉计这三个字在眼前飘来飘去,被抓的刺客都是活口,只有备用的弓弩手死了,这再明显不过,是刻意让他死,两支箭,另一支便栽在了他头上,“既是要行刺,为何不安排退路?”
“我安排了,刺杀完成,另外三个人会除掉两个弓弩手,自行逃逸,死无对证,却没料到权策护卫动作那么快,刺客撤退计划功亏一篑”武延秀很是遗憾。
见到他这副只差一点就成功的模样,武承嗣心情与脸色一同灰败,无力地摇摇手,“你且在这里等着吧”
武延秀梗着脖子哼了声,“父亲,你还是祈祷大兄平安无事吧”
武承嗣深深看了他一眼,这股子强硬刚烈气息,很是熟悉,与龙椅上那位很是相似,只是没有脑子,也没有实力,只是个空头草包,自以为是罢了。
武承嗣快步走出牢狱,精神头好了一些,他要抓住一个要点,反败为胜,即便他储位无望,也要将权策这个阴谋家揭露在人前。
“殿下,切莫着急,属下新有差事要去做,也许可以同路”王禄在门口等着。
“王府尹少陪了,本相有要事要做”武承嗣头也不回。
“殿下若是操劳朱南山之事,我们一定可以同路”王禄悠然而笑,脚下不停,跟在武承嗣身边。
武承嗣猛地一停,神情巨变,眯起了眼睛。
“下官才接到线报,手下捕快捕获了一名身怀重金的少年,行迹鬼祟,唤作朱南山……”
“可还活着?”
“自然”
武承嗣满脸狂喜,他不屑欺瞒下区区一个小人的钱帛,交给朱南山后,便不再理睬。
不待他开口,王禄又接着道,“只是可惜,他头部受到重击,失去了记忆,只会写写画画,连人都认不得了,可惜”
“你……”武承嗣骤然喜悲,身躯摇晃,会写写画画,随时可以将假冒来俊臣上奏疏的事情揭开,失去了记忆,再想用他揪住权策的尾巴,却是再也不可能。
真是天衣无缝的措置,王禄若有深意的眼神令他无地自容。
“权策小儿,欺人太甚……噗……”一口鲜血喷出,武承嗣直挺挺拍在了洛阳府门槛上。
撞了个头破血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