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傍晚,大理寺官差上门,因泉毖遇害一事,将武延秀院里的管事拘捕殆尽,武延秀坐立不安,很是焦躁,反观吉顼等人,却都是淡定得很。
“为今之计,当如何?”武承嗣问了一问,良久无人回答,烦躁之下,血气冲顶,看躁动的武延秀分外痛恨,拿起砚台,砸了过去,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,你手下暗人为何要去刺杀泉毖?”
这个问题他问了许多遍,武延秀也辩解了许多遍,武承嗣总不肯信,武延秀也没有了辩解的欲望,索性破罐子破摔,认领了下来,“父亲,那泉毖不识抬举,早就该死,如今大理寺逼迫甚急,儿若失陷,试看父亲胜算还能余下几成?”
“混账”武承嗣气冲斗牛,摆开架势,就要家法处置。
“相爷莫要动怒,如今若强行行事,怕会遭到朝中有心人围攻,若是暂避锋芒,又会损伤声望士气,日后卷土重来,难度愈大,进退维谷,定要想个两全其美之法才好”张嘉福劝了一句,将话题重又拉回正事。
“街面之事?”吉顼出声问,现如今,百姓劝进,是最好的选择。
张嘉福苦笑摆手,难以启齿。
书房中,又是一阵沉默,吉顼与武延基对视了一眼,眼珠子不停转悠。
“殿下,来中丞……”门房通禀没完,一阵恶臭传来,进来两个人,粗布麻衣短打,做苦力打扮,这等味道,想必是倒夜香的。
“殿下,殿下救我”进门便哭天抢地,武承嗣定睛一看,恍惚了好一会儿,才认出这个狼狈的身影是来俊臣。
“我尚且自顾不暇,如何救得你?”武承嗣恻隐之心微动,却是束手无策。
“殿下,事已至此,唯有背水一战,不妨当朝挑明,殿下明德茂亲,为武氏之最,今举朝上下皆以为殿下欲谋储位,若不当机立断,势必后患无穷”来俊臣力挺武承嗣揭开面纱,正面迎战,这样一来,借助武承嗣大势,宋璟老儿针对他的构陷,定然不难按下。
“是啊,父亲,此时后退一步,怕再无出头之日”武延秀紧接着劝说,他的想法与来俊臣差不多,两人交换了个视线,有会于心。
“哼”武承嗣怒哼一声,沉着脸不语。
“淮阳王所言不妥,此时后退一步,还有机会以待来日,若是钻入别人谋算中,怕是魏王殿下都难以独善其身,届时,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?”吉顼阴恻恻地道。
“是啊,三弟,父亲在,你的罪责,总还有个转圜余地,你莫要心急”武延基跟着说道,听多了吉顼的煽风点火,方正性情的他,也对自家三弟起了些防备之心。
“你们两个,都退下吧”武承嗣摆手将武延秀和来俊臣驱逐了出去。
“等等,这位小哥,又是何人?”吉顼拦住他们,指着跟来俊臣一道来的苦力。
“是我书房伺候笔墨的,吉侍郎可有见教?”来俊臣脸色灰败,冷着脸道。
“不敢不敢”吉顼连忙摇手,亲自将两人送出门外,砰地将门一关,眼中闪过激动之色,“殿下,南阳王,此事或有转机”
“计将安出?”武承嗣猛地抬头,双眼灿若星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