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笊大大呼出一口气,不敢埋怨权策吓唬他,不停捋着前胸,给自己顺气,眼睛发亮,“世兄尽管吩咐”
“大郎,你在何处?”李笳找了过来,她可不管两个弟弟在商议什么军国重事,拿着量尺,一个个拎了起来,前后比划测量,口中絮叨不停,说是家中得了上好的裘皮,要给他们裁制冬衣,将权策的虎背猿腰赞了又赞,很是数落了李笊几句,他的腰身肥胖得不成样子,都快有权策两个粗了。
李笊只是嘿嘿傻乐,并不放在心上,堂堂男儿,形貌不过是小节,他都能帮着权策世兄做大事了,这才是顶顶要紧的。
李笳刚走,李笊就按捺不住了,眼睛瞪得圆溜溜的,“世兄,你说要我做什么?”
权策拍拍他肉乎乎的肩头,沉吟了会儿,改了主意,李笳待他掏心挖肺唯恐不足,就这样将李笊卷入风波之中,他实狠不下心,虽说世道如此,谁都不能幸免,能晚上一些,多过几日安稳日子,总是好的,“今夜子时,会有人到此地来见你,将你抓的人移交给他”看到李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,满是希冀,顿了顿,又细细叮嘱了几句,“日后在宫中,不可刻意行事,却要耳聪目明,有所察觉,莫动声色,不急之事,可与今夜之人联系告知,急切之事,可向谢瑶环将军问计,听她安排”
“是”李笊脸上喜色一闪即逝,他在宫中孤悬已久,如今得了同伴,可算缓上一口气,雄赳赳气昂昂领命,浑噩既去,圆胖的脸颊上,竟染了几许英气。
在武安县公府用了午膳,权策返回高安公主府,这里有他的院落,平日里洒扫不断,各样物事齐备,高安公主却仍不满意,忙前忙后,将里头器具全都更换了一遭,又督促着侍女们服侍权策洗浴,坐在床边,一边轻轻拍打着权策身上的锦被,一边细声与权策说笑。
“大郎安置了?”王勖自门外进来。
“权策见过姨父”权策赶忙起身,要下床行礼。
“莫要折腾,仔细着了凉”高安公主拦住,将他塞回床榻,转头瞪了王勖一眼,“你来作甚?”
王勖不以为忤,捋了捋胡须,“无事,大郎年岁还小,正须多加看顾,这锦被可够长,若是露出脚来,可容易做了噩梦”
高安公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却真的伸手比量了一下,确认不会露出脚,才放下心,起身掖了掖被子,“姨母先去了,我儿好生歇着,可要唤个侍女侍寝?”
权策脸皮臊红,连连摇头。
高安公主最是喜他这副模样,咯咯娇笑好久,打趣了几句,推搡着王勖离去。
“大郎,安”王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,腰板挺直,满面自得。
权策缓缓闭上眼睛,他不怕做劳什子噩梦,怕的是有人做白日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