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策在路口沉吟片刻,将赐物交给护卫带回自己的府邸,折转弯,去了太平公主府。
进了府门,权策就后悔了,相见争如不见。
“权策拜见殿下”这大概是权策行的最不情不愿的礼节了,因为堂上端坐的太平公主,正斜倚在张昌宗的身上,神态慵懒,不知是不是错觉,权策总觉得太平公主的眼神带着些挑衅的味道,令他极不自在。
“大郎过来,让我瞧瞧你”听到权策的称呼,太平公主眉宇阴了一下,旋即散开,似笑非笑,“从二品的家令,我这里,可都要装不下你了”
权策抬脚往前走了两步,“殿下言重了,散官是陛下恩典,权策始终是太平公主府的家令,听殿下差遣”
太平公主坐起了身子,将权策有些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,露出刀砍斧凿一般的脸颊轮廓,自失地笑了笑,“总算你还有几分良心,母皇终是疼你的,复了千金殿下的爵位,又给你加了散官,你万不可因此失了平常心,惹来祸患”
“权策知道,多谢殿下提点”权策心中微动,垂首道谢。
太平公主的脸色渐渐绷紧,周边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,有几分寒意,“若无他事,你先退下吧,往来奔波辛苦,我给你一旬假”
“是,权策告退”权策躬身为礼,缓步后退。
“等等,崔融不识大体,屡屡不知进退,自取其祸,大郎,姨母有多疼你,你当知晓,我们才是一家人,若非不得已,姨母断不会对你的人下手”太平公主说出这番话,胸膛急剧起伏,眼圈甚至都发红了,她本以为自己能忍耐得住,但听了权策的称呼,见了权策的生分,她委实受不得。
权策顿住脚步,又走了回来,伸手为太平公主拭去泪痕,含着笑与她对视了片刻,没有再说什么。
他走了许久,太平公主才睁开眼睛,眸中寒光闪闪,额头的青筋隐现。
“六郎,去准备,我要练瑜伽”
“是,殿下,那权策不知好歹,忤逆犯上,实配不上殿下的恩情……”张昌宗趁机凑到太平公主身边,阴阴地说道。
“啪”
太平公主抡圆了手臂,一个耳光打得他一个趔趄,滚落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