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这头呢?”权策转而看向权忠。
“……王勖有异动,他似乎与东宫的内侍牵上了关系,定是有所谋划……太平公主府的人手,竟也在盯梢他,但却不是制止,还暗地里排除了一些障碍,似乎是在推波助澜……”权忠眉头皱得紧紧的。
“……凤阁舍人张嘉福的家人,暗地里与东门那边的城狐社鼠联络,大撒钱帛,那些城狐社鼠走街串巷,威逼利诱了不少人家,让他们与他们结伙行事,具体是在谋划什么,一直没能探听清楚……”沙吒术满满都是挫败感,不只是没有探听清楚那么简单,他的人手,折了不少进去,掌控的街面儿大大缩水,耳目手脚都退步不少。
“你们可真出息了,一问三不知,这点儿能耐,连敢死团都不如”绝地阴测测地说了一句,对权忠和沙吒术的不满溢于言表。
差事办得不体面,权忠和沙吒术无法推脱,站起身,跪在了权策面前。
花厅里一片沉寂。
“张嘉福那边暂且放着不管,盯着就行”权策站起身,捻了捻手指,沉吟着道,“王勖那边,也先盯着,弄清楚与他交通联络的人是谁,绝地,你安排八骏带着十八罗汉去做”
“是,主人”绝地应下。
“都下去吧”权策深吸一口气,摆摆手,无字碑的人倒是窸窸窣窣都下去了,无翼鸟的三人却只是站起身,往他身后一站,立时转型成了侍女。
权策没怎么在意,凭窗而立,脑子里乱纷纷的,太平公主推波助澜,让王勖与东宫勾连,定然不是为了给兄长皇嗣找个助力,怕是想做黄雀,只是,她眼中谁是蝉,谁是螳螂呢?这螳螂会不会也将自己包含了进去?
官场上,阴私里,太平公主都在抽着自己的闷棍,说她是无意的,傻子都要发笑。
“姨-母”权策轻轻念叨这个词,曾经他只有高安公主一个姨母,这个词温暖到了心坎儿里,现在姨母多了一个,却是冷飕飕的,时常带着难闻的腥气。
“一个就够了,真的够了”权策叹口气,心里一道枷锁解开,一身轻松,他不是泥巴捏的,当着面儿可以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,但是各自身后阴影里,都藏着嗜血的羽翼,那里面,可没有温良恭俭让。
“主人,夜深了,奴奴伺候你就寝”这是千金公主的声音。
权策苦笑一声,连连讨饶,“于公你是公主殿下,于私我得叫你一声姨母,切莫再如此”
千金公主怔了一怔,带着些恐慌,“不管是什么,你就是主人,我就是你的奴婢,你不是要反悔吧?”
权策顿时失语。
今夜就寝,到底是千金公主带着绿奴和玉奴为他宽衣解带,擦洗身子,铺床叠被,她们三人还一同值夜,就在权策卧房的外间安置。
权策只有感慨,世事无常,偶尔还有些荒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