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策脸色古怪了一瞬,“剑南烧春,不过钱帛小利,何至于招致敌国觊觎?”
“权郎君有所不知,烧春入贡之前,权宥管事曾放出一些到浪穹诏,售出天价,据闻这批烧春辗转送入逻些城,赤都松极为喜爱,吐蕃权臣论钦陵打着为赞普取酒的旗号,趁机派遣了心腹将军赞婆入驻安戎城,若是令他们得逞,怕是会生出更大野心……”鲜于士简言语间透露出,他下了不少功夫,查探围绕剑南烧春的敌对势力和根源,如今朦胧间已经有了轮廓。
权策吸了吸鼻子,尹思贞没有见识过,卢承谟应对代表自己的赵与欢,却很有些孤注一掷的作派,此事怕没有那么简单。
“士简所言,我已放在心中”权策郑重其事回应,“待我权衡各方利弊,再做决断,定不负士简苦心”
鲜于士简昂然站起身,以手捶胸,先行了个军礼,再躬身下拜,缓缓倒退出门。
屏风后,香风阵阵,上官婉儿现出身形,见到权策维持踞坐姿势,默然看着鲜于士简远去的方向。
上官婉儿拎着裙裾跪坐在他身后,为他揉按额头,轻声问道,“郎君,这鲜于士简,可信吗?”
权策微微阖眼,嘴角翘了翘,神情意味难明,“难得啊,一言一行,几乎无懈可击”
对他,上官婉儿是极为信赖的,见状也不再多问多想,“朝中传了消息回来,郎君的奏报,陛下留中不发,不置一词”
权策微微点头,这便是武后厉害之处,于无声处降惊雷,一言不发,反倒给了权策莫大的压力,不管是谷州行刺案,还是剑南道弊案,都要有圆满的解决,不但要弥补上豫王遇刺对武后声望的损害,还要给朝野满意的交代。
上官婉儿将脸颊贴在权策宽阔的后背上,“武承嗣又在作怪,朝廷委派了检校御史中丞吉顼为剑南道观察使,已于昨日启程赴任,显然是来扯郎君后腿的”
“吉顼?”权策并不熟悉此人。
“奸佞之人,油滑得很,昔日为投武承嗣门下,将自己的两个妹妹献与他为妾室,心性刻毒,曾告发亲戚王助,牵连四十一家官员,如果他得势,恐怕为害比来俊臣更甚”上官婉儿连连摇头。
权策坐直身子,蹙眉思量片刻,“婉儿,写封信给与欢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