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后有一汪水潭,早就忍耐不住的上官婉儿裸着莞莞娇躯,正在欢快地撩水沐浴,这段路上,都是随行的侍从为她打水,在帐篷中沐浴,水总是带着些温温热,水量也不多,洗不多久,热气便又袭来,远不如野外水潭这么清凉尽兴。
权策回转身,胳膊放在膝盖上,撑着下巴,看得大模大样,倒是奇怪,看了眼前的美景,空气中的燥热气息,竟离奇的消失了。
“咯咯”上官婉儿娇声笑着,“大郎,君子非礼勿视”
权策笑脸以对,戏谑道,“闺房之乐,有甚于画眉者”
上官婉儿终究是女子,脸颊晕红,微微侧身躲避,轻嗔一句“登徒子”,便不再理他,洗浴的动作却更显妖娆。
权策的背后,连营数十里,灯火通明,赵与欢的三千敢死团与上官婉儿带来的五百羽林,合兵一处,篝火猎猎,铁马金戈往来巡弋,行伍气象,权策见惯了,上官婉儿却很是新奇,一路上写了好几首诗了,要不是道路难行,心绪不佳,怕远不只这个数。
两人洗浴归来,上官婉儿让权策点评她的诗句,权策只是拥住她,笑而不语,宫廷诗文,格律严谨,用词华美,加上上官婉儿的格局恢弘,细品之下,很能令人心折,然而平心而论,权策实在欣赏不来。
上官婉儿不服气,揪着权策让他写一首行伍诗来,不然就要专门写一首诗赞美她的诗词。
很搅的一句话,权策听明白了,从怀中掏出一支羽毛,吸了吸砚台里的墨汁,找了一张纸,漫漫的划拉着,不片刻就递了给她。
上官婉儿嘴巴翘得更高,权策的表现,无论是工具还是态度,都代表着敷衍,眼珠子转了转,依偎在他怀中,“若是大郎写的诗词失了水准,便要受罚”
权策笑了,“怎么罚?”
“罚大郎为我沐浴”上官婉儿脸颊红红,却强行仰着脖颈,像是一只倔强的天鹅。
权策点头应下,笑意有些收敛不住,“早知婉儿有此惩罚,该胡诌一首才是”
上官婉儿琼鼻微皱,哼了一声,低头看诗。
“骝马新跨白玉鞍,战罢沙场月色寒,城头铁鼓声犹振,匣里金刀血未干”
“郎君”上官婉儿动情一呼,跨坐在权策身上,雀跃不已,“奴奴没见过郎君沙场点兵呢,不晓得是怎生模样?”
“能不见,是最好”权策抚着她的满头青丝。
上官婉儿自是知晓他的怜惜之意,在他怀中拱了一拱,贪恋了许久,不知想了些什么,咬着下唇站起身,离了他的身边,郑重跪在地上,躬身拜下,“郎君,奴要向你请罪”
权策注目她良久,深吸一口气,还了个拜礼,“婉儿,我也要向你致歉”
静谧的大帐中,只有火焰燃烧声噼啪作响。
两个注定无法长相厮守的有情人,满怀歉疚,相对而拜。
心如白壁,奈何世事脏污。
夜色渐深,月满中天,大帐中,两人的衣襟散落在地,挥洒成一片一片,如云似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