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座寂然。
“啪啪啪”武三思起身拍着巴掌,在空旷的宴会大厅中清晰入耳,紧接着掌声雷动。
武三思一手执壶,一手拿着自己的酒杯,来到权策面前,“权郎君诗词,总格外动人心肠,我敬你一杯”
“三思表兄且慢,容太平一同”太平公主拎着裙裾上前,“承嗣表兄,可否赏脸?”
“哈哈,敢不从命”武承嗣笑了一声,脚步轻快。
“叮”四个酒杯碰到了一起。
天幕黢黑,唯有一轮皎月,月光银辉洒在他们的身上,格外圣洁。
不片刻,有浮云游来,遮天蔽月,光芒全无,宴会厅只有蜡烛照明,仰脖一饮而尽的四人各回坐席,热闹却并未比从前更多,客人们脸上堆起的笑意浓了些,却显得僵硬。
散场时分,权策陪同太平公主送客。
秋官尚书狄仁杰将他拉到一边,匆忙道,“权郎君后生可畏,韦贯之我所设计,本意为你臂助,却未派上用场,今尚在狱中,久拖不决,容易生变,权郎君早作打算,令光远传话与我便可”
上官婉儿走前,是带着小怨气的,她打了许多眼色,要借机幽会,权策只是不理,她也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悄悄话,却不是花前月下,“大郎,韦团儿顽固不化,须得借机给她一个教训才可”
旁边的谢瑶环也在看他,待他看过来,又扭开脸给他后脑勺,似乎仍在气恼他的戏弄,趁人不备,悄悄塞了个缎面小盒子给他。
司马承祯年岁已大,留宿在太平公主府,倚老卖老令权策搀扶,在客院门前,意味深长道,“皇嗣有所不便,还请权郎君多念上天好生之德”
权策心中嘿然,上官婉儿要韦贯之死,是为泄私愤,也是为树恩威,李旦要韦贯之活,大抵是为了卖人情。
上官婉儿施压韦团儿,是为了配合自己行事,那皇嗣李旦,又做了什么?
权策脸色阴晴不定,心思却不复以往。
“大郎在想甚?姨母给你另辟了个院子,且看你喜不喜欢”太平公主拉着他的胳膊,朝一处院落走。
“姨母恕罪,今夜里不能留宿”权策推辞,见太平公主神色不愉,赶忙解释,“今日是权策生辰,母亲交代,务必要在子时前回府”
太平公主如梦初醒,脸上闪过些尴尬,又交代了两句,放了他回府。
“香奴,置办一份贺礼,给义阳公主府送去”
“是,殿下”
“大郎近几日,可有异常行踪?”
“权郎君多在府中接待访客,并无异常,只是,义阳公主府的管事权立,将未艾货栈过到了小娘子的名下”
太平公主猛然转身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