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公主由着他在身上动作,眉目展开,靠在他怀里,瓮声瓮气地道,“六郎,我这大郎孩儿,脾性并不柔和,又有母皇恩宠在身,你可莫要招惹他”
张昌宗动作和脸上同时僵硬,他说的这番话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,在太平公主府待了没多久,听府中下人管事们,口口声声将权郎君挂在嘴边,他自是不服,论起来,他可是权策的姨父,“殿下多虑了,六郎一心只在这府中,只管侍奉殿下,哪像权郎君,一呼百诺,志在四方”
太平公主脸色微沉,眼睛眯了眯,她想起一桩事,当初她令权策安排严善思照拂刘行感,因刘行感突遭来子珣黑手,而不了了之,权策为她谋划不少,自行其是却也不少,轻声一哼,“坏心小贼”
张昌宗听到这声呵斥,脸上若有若无的喜气消散无踪,眉眼柔顺下来,尽心为太平公主揉按头部,不再吱声。
“殿下,郑郎君来了”门外,香奴站在门框侧面,通报郑镜思来了,郑镜思经权策引见,进入太平公主府,担当了公主邑司丞,虽只是个八品官,却有了公主府的牌子,加上他的世家背景,很有一番场面。
“臣郑镜思拜见公主殿下”郑镜思眉目清雅,不过身量矮了些,言谈中中气也有不足。
太平公主打量他一番,身子向张昌宗身上靠了靠,“郑郎君多礼了,郑郎君世家出身,在本宫府上当个家丞,实在是委屈你了,本宫有意安排你入朝出仕,你意下如何?”
保举郑镜思,为的是张昌宗,不用离开公主府,又可以得个官身,自然是公主邑司的官职最合适,权策不可替代,郑镜思却是无妨。
郑镜思如同泥胎木塑,淡淡道,“全凭公主殿下安排”
太平公主却不悦了,“郑郎君这气派,不愧千年门阀子弟,想必对仕途早有安排?”
“公主殿下多心了,臣无论在朝中哪家衙署,终是公主府出身,任谁也改变不了”郑镜思从容答道。
“呵呵”太平公主笑了,有些意兴阑珊,“你倒是看得透彻,下去等消息吧,你既是有良心,本宫便不会亏待于你”
“臣叩谢公主殿下,臣告退”郑镜思行礼如仪,倒退出殿。
太平公主以手支颐,觉得甚是无趣,这些世家子弟,说得再漂亮,事到临头,也是最滑头的,她有些想念权策了,总是一副神色淡淡,若即若离的模样,但却能为她担当风雨。
“六郎多谢殿下”张昌宗凑上前,柔声道谢。
太平公主瞟他一眼,咯咯笑了两声,带着丝丝荡意。
张昌宗却未曾像往常一样,立刻回应,而是凑在她耳边,“殿下,六郎以为,您为郑郎君操心这许多,若是荥阳郑氏不晓得,岂不是可惜?”
太平公主闻言,眼眸亮了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