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离去了……”权策的眼睛突然睁开,神光湛湛,还有些狡黠,哪里有丝毫倦怠之意。
玉奴吓了一跳,旋即明白了什么,嗔笑道,“已经走了,奴婢吩咐了门房,三五日之内,不许那人再来打扰”
“嗯,做得好”权策点头赞许,勾了勾手指,“我有一桩事,请你去做”
玉奴忍俊不禁,迈步到他榻边,侧头附耳。
入夜,太平公主府正院,太平公主独坐桌案前,微阖凤目,听着一个伶人吹箫,吹奏的是谱曲完成的《梁祝》。
三道黑影如同狸猫纵跃进来,伶人不避,他本也是他们的一员。
“公主,近几日,每到夜晚子时,权郎君便会起身出恭,在茅房停留时间长达两刻钟之久……”
“小的安排人手在权郎君出恭的路途设伏监视,死了几个人,他们应当会提前在权郎君的行动路线上排查……”
“小的手下人曾发现一个黑衣人踪迹,跟踪下去,对方去了周国公府上”
太平公主轻笑,“罢了,香奴,这几日武延义那边,可有异常?”
“鸿胪寺安排千骑观兵的消息传出,武延义怒气冲冲,去了飞龙厩,折腾得兵荒马乱,最近却又停了下来,听说是千骑中有人递了个练兵册子,武延义奉为至宝”
“武延义自平康坊召了歌姬入府,留下了其中一对色艺俱佳的双生子,奴婢查了一番,教坊司并无两人乐籍,应当是有心人所为”
太平公主嘴唇微动,未作任何表示,眼中很是欣慰,不吃人,如何算得皇家子,权策醒悟得不算太晚。
又问,“玉奴那边,他一直没动?”
“动了”香奴撇撇嘴,“他今日午后轰走了鸿胪寺的官员,交代玉奴做事”
“什么事?”太平公主蹙眉,这香奴皮子紧了,说一半留一半,没得让人动心火。
香奴很是不齿,“让玉奴搜集市面上适合单乐器演奏的曲谱,还让找几个谱曲师傅,他要作曲,只作单乐器的,说是要结集成册”
太平公主脸上轻轻一笑,“这小贼,不务正业,让他学乐器左右推脱,做这些没用的事情,倒是上心得紧”
香奴在她身边待久了,知晓她的性情,嘴上叱骂,心里是受用的,只可怜驸马,若是有权郎君一半献媚的功力,也不至于闹成现下相敬如冰的惨淡光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