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慢”后门中一行人缓步走出,人人都是金银锦绣,炫目得紧,为首一人年逾五旬,眼睛总是习惯性四下转悠,即便此刻神情阴沉,却也无多少威严。
众人一通俯首躬身行礼,“下官等拜见武尚书”正是春官尚书武三思。
“呵,起来吧”武三思轻飘一眼,以袖掩鼻,“诸位辛苦,本官正自诧异,何故有贼子擅闯我门第?你们来了正好,速速与本官查明,贼子何人,是何居心?”
司法参军嘴巴发苦,卑躬屈膝,“是,下官遵命”
“哼”武三思袍袖一拂,径自进门,身后豪奴吆五喝六,指使破案的衙役如同奴仆,让他们打扫卫生,将血迹清理干净。
“参军,此事,当如何?”大冷天,万年县令出了一头汗珠子。
“且回府衙,上报令尹,请他定夺”司法参军反倒淡定了,天塌下来,有高个子顶着,来来去去都是武家的贵人斗法,该头疼的是令尹,不是他们这些僚属。
司法参军回到府衙,将事情原样陈述,京兆尹杨守愚头痛欲裂,在公堂转悠几圈,回到案前,挥笔作书,口中念叨,“本衙人手不足,公务不精,还须请大理寺、御史台派能员协理此案才是”
“令尹所言极是”司法参军有会于心,陪着笑。
杨守愚笔走龙蛇,尚未完工,却见衙署主簿翻滚着进门来,大着舌头叫唤,“令尹,快,快些,快些出去”
“放肆,舌头捋直再说话”杨守愚冷哼一声,停下笔阴着脸瞪向主簿,正有一股邪火没处宣泄,你自己撞上门来,若不能自圆其说,本令尹的大板就要着落在你头上了。
“周,周国公,纳言,武,在门外,亲自,亲自报官来了”主簿说话仍是颠三倒四,杨守愚却已经不敢再撒威风,几大步风风火火走下公堂,“你说甚,可是纳言?”
“正是,正是”主簿点头不迭。
话音未落,杨守愚已经旋风般冲出门去,抱着拳,满脸堆笑,“纳言大驾光临,下官有失远迎,还请宽恕则个”
“闲话休提”武承嗣拱手还礼,沉声道,“本官府中,出了条人命,特来向父母官报案”
“府中,人命?”杨守愚只觉得天旋地转,三阳能开泰,三武压顶,又会如何?本官怕是大事不好了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