茵儿点着头接了帕子转身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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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演逃离京都,元轩固然随行,常山几十里外的五里亭不远处有座废弃已久的荒宅,那是高演的一位已故好友的旧居,那位好友孑然一身并无家小,随军牺牲后这宅子便无人打理,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。
是夜,月挂下弦,近午夜十分,屋外一阵动静,元轩倏地睁开眼睛,他撇了眼对面榻上的高演,他和衣而卧,似还在梦中熟睡,元轩起身,毫不犹豫的出了门,轻飘飘的上了屋顶,屋檐上一只奇形怪异的雀正攀着角檐,它只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,溜光圆滑的五彩小脑袋微微一缩,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周遭巡视一番,什么也没看见,颇有些疑惑地探出头,矫捷的身姿一跃,飞过了屋顶。
元轩悄然的离开废宅,顺着响动来到一处林间,意外的遇见了一个人,那人好似早就知道他会来似的,竟长身玉立在那里等着他,元轩并不觉得诧异,也像是和他约定好似的,见到高肃便拱手道:“兰陵王大驾光临,令寒舍蓬荜生辉 ,只是废居简陋,就不请你进去了,此地山清水秀,月色朦胧,宁静清幽,可称得上人间佳境了。”
“鸿凌兄好雅兴,”高肃温声笑道,他抬眼望向废宅,“皇叔可还好?”
元轩非常傲慢的道:“有我在,他好得很。”
高肃脸上的笑容慢慢凝住,盯着元轩,少顷,才道:“凤鸣山那晚,除了杨愔和崔季舒的人,还出现了另外的人,那身份不明之人赫然出现又当如何?”
元轩大马金刀坐在一块大石上,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他们的目的是太傅,据说太后还牵扯其中,可见此番秋猎醉翁之意不在酒,太傅身明心净,若不行此招,你怕是再也见不着他了······长恭你说呢。”
两人对视许久,不禁低头一笑。
高肃这才移开目光,道:“我虽为大齐,但不愿与皇叔为敌,眼下局势岌岌可危,皇叔又当如何自处?”
元轩却好像春日踏青赏花似的,慢悠悠的抬眸道:“别急啊,你只需喝着茶静观其变就好,不出意料的话,几日后宫里便会设宴相邀,那时,太傅便可明哲保身置身事外,轻轻松松的躲过这一劫,长恭身经百战,怎么忘了凡事都会峰回路?”
高肃道:“皇叔为人谦和,才智超群,政术卓然,我当然不想他有事,如此便是最好。”
他顿了顿,又说道:“不过鸿凌你怎的这么有分寸,宫中政事竟了如指掌?”
“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,”元轩站起身,负手行至他身边,一本正经地道,“我初来北齐,居无定所,幸得太傅收留,我感激不尽无以为报,只能尽心尽力在他身边效犬马之劳,政事嘛,略懂皮毛,只不过耳濡目染,在其位谋其职。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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