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疆的心突突直跳,方才的激动喜悦,完全被紧张代替,可是再不跟上,尧年就走远了,在祝镕急得踹他之前,转身跟了上去。
这一边,尧年顺着熟悉的道路往兵部尚书府去,可惜她的哨子丢了,出门时特地取了捏在掌心的锦鲤哨子,回过神时,不知掉落在了哪里。
去年那会儿,她只要往街上一站,慕开疆就能迅速得到消息,并及时出现,可如今,他再也不监视自己,就连可以召唤他的哨子也不见了。
这个时辰,大街上几乎见不到人影,唯有路边人家的灯火和淡淡月色,指引着前路的方向。
走着走着,尧年突然停下来,想到慕开疆可能已经睡了,而她连哨子都没了,难道翻墙进尚书府,凭什么,凭什么不是他翻墙进宫来找自己。
尧年猛地一转身,想要调头回宫,但见身后不远处高大的身影,那人也骤然停下脚步,身形看起来十分的僵硬。
最先警醒的念头是戒备,尧年滑出袖中的短刀,随时准备攻击和防御,但对面的人重新迈开步子,僵硬的肢体动起来,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慕开疆。
“尧年……”开疆走近,昏暗的光线下,彼此依然只能看见轮廓,“是我。”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尧年脱口而出,可最奇怪的难道不该是她,她为什么要大半夜跑出来,于是缓缓收起手中的短刀,佯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,“你也大半夜的,出来散步?”
“我在等你。”开疆说,“我觉得你今晚一定会出宫。”
尧年没来由地恼火:“怎么?你猜我就猜的那么准,我做什么都能让你知道,可我猜不准你是吧,我永远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吧,我……”
开疆走上前,一把将尧年抱在怀里:“不要和亲,你不能去和亲,尧年,嫁给我。”
尧年呆住了,然而身体不自觉地前倾,将重心都落在了慕开疆的胸膛上。
开疆说:“我无法补救那件事带给你的伤害,再多的解释也改变不了你受伤的事实,可往后的一辈子,尧年,你去哪里,我就去哪里,永远只站在你的身后。”
“那你为何……”尧年道,“为何迟迟不向皇兄提亲?”
开疆松开怀抱说:“我、我现在去。”
尧年重重地揍了他一拳:“如果不是雍罗人来和亲,你是不是还在等我出宫,然后呢,继续等下去,等我有一天开口,让你娶我吗?”
开疆苦恼,自己的脑子若能有祝镕和闵延仕一半好使,他早就把人哄高兴了,一时急得脸红起来:“那、那要不你回去,我现在就翻墙进宫来找你。”
尧年愣住,气得不知说什么好,一把推开眼前的人:“滚……”
她径直往皇宫的方向走,忽然手臂被拽住,身体被顺势拉回去,还没回过神,一手托住了她的腰肢,面前的人紧贴上来,猛烈的吻落在了双唇上。
唇齿间笨拙而深情的缠.绵,令尧年紧绷而戒备的身体,渐渐松弛,原本抵抗着想要推开慕开疆的手,变成了紧紧抓着他的衣衫,不愿再放开。
彼此都快喘不过气时,开疆才停了下来,尧年原以为会看见这个家伙满眼的慌张,可是这一次,他很坚定,坚定地重复着:“尧年,嫁给我。”
与此同时,祝镕和闵延仕终于回到家中,下人说二小姐在清秋阁,闵延仕便顺道来接妻子。
可是到了门前,只有扶意一人出来,笑着说:“韵之睡着了,留她在这里过夜吗?”
闵延仕说:“不妨事,我抱她回去。”
扶意道:“夜里路不好走,可要小心些,不如叫下人用轿子送回去。”
祝镕干咳了一声,扶意看向丈夫,他便伸手牵过自己,让到了一边。
闵延仕作揖,为自己深夜进兄嫂的卧房道了声失礼后,便大大方方走进去,不久就怀抱着熟睡的韵之出门来,香橼跟着给二小姐盖上了毛毯。
“她可真能睡,这都不醒?”祝镕嗔道,“一点儿不警醒,被人卖了都不知道。”
扶意则命下人点足了灯笼送姑爷和二小姐回园子里,她和祝镕送到门下就留步了。
“回去吧,累了。”看着火光远去,祝镕道,“开疆那家伙真能折腾,等我回头再跟他算账。”
扶意忙问:“后来怎么样了?”
祝镕笑着叹了声:“长公主出来了,但愿能有个好结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