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提起闵王妃的交代:“娘娘说,开疆的事他们不插手,将来若是成了,皇上会为皇妹做主,他们两口子回纪州磕个头就成了,婚礼也不来。”
祝镕说:“王爷和娘娘这一走,不会轻易再回京城,不然文武大臣都看他的面子,皇上名义上是九五之尊,实则成了傀儡和摆设。”
扶意感慨:“王爷时时刻刻,都在为了这个国家。”
祝镕则唏嘘:“你猜猜,真的遗诏上写了什么?”
事到如今,先帝留下的遗诏究竟是什么,已经不再重要,大齐开启了新的元年,嘉盛帝短暂的十年,很快会被遗忘。
两日后,胜亲王与王妃启程离开京城,皇帝原要亲自送双亲出城外,但王爷希望皇帝能专心国事,于是开疆和祝镕领命,一同送行至京城门下。
但由始至终,夫妻二人都没将开疆叫到跟前说话,开疆倒是准备了满肚子的话想要向二老表白,可直到最后,他押着队尾和祝镕汇合,看着王爷一行消失在滚滚沙尘中,那些话也没能派上用处。
祝镕见开疆一脸呆滞的憋屈,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:“傻了?”
开疆一笑:“走吧,回去复命。”
祝镕说:“你现在领什么差事?”
开疆摇头:“还没定数,我爹和我哥官复原职,我爹开春后,要去赞西边境走一遭,我若是闲着没事,会和他一起走。”
祝镕狠狠白了他一眼,调转马头,扬鞭入城。
“我说……”开疆无可奈何,“你倒是听人把话说完啊。”
二人回宫不久,皇帝便下旨,赐还祝家忠国公这一世袭罔替的爵位,并返还一切家产田地。
祝平珞作为新的祝氏族长,进宫接受皇恩,皇帝又另册封其妻闵氏为一品诰命,夫妻二人可谓风光无限。
平珞和初雪受封后,往涵元殿来拜见皇后,刚好扶意从长公主殿中过来,远远看见大嫂嫂身着雍容华贵的诰命服,心中很是欢喜。
香橼在一旁,轻声说:“这身衣裳,若是小姐穿来一定更好看。”
扶意道:“可你觉得,我会稀罕一身衣裳吗?”
香橼坦率地说:“小姐,我心里怪可惜的,真是,您不知道,家里有些下人背地里说,您打错了如意算盘。”
扶意道:“那些嘴碎的人,纵然我成为公爵夫人,他们一样也有话说,说我不择手段,一心攀高枝儿,你哪里就堵得上呢。”
此时,有内侍领着慕开疆往这里来,扶意松了口气:“可算来了,我就怕他又磨磨唧唧的。”
开疆一路到了扶意跟前,竟是紧张地说:“我现在没有官职,不能擅自入内宫,扶意,合适吗?”
扶意道:“皇后娘娘恩准的,再者说,眼下除了皇后娘娘和长公主,便是一些先帝遗孀避居偏宫,又没有年轻的妃子娘娘们,你紧张什么?”
开疆愣了愣,好像是这个道理。
“随我来吧。”扶意直摇头,而后对一旁的内侍说,“有劳公公了,接下来的事,长公主都交给我了。”
那内侍行礼退下,扶意便带着开疆往长公主殿中去,但走几步一回头,就见开疆满脸犹豫。
几回下来,扶意索性驻足:“其实,如果你实在觉得太勉强,我也不愿强求,你可以马上离去。”
“不是,扶意我……”开疆说,“我愿意的,你为我这么费心,我怎么好再辜负。”
“那就跟我走吧。”扶意无奈地皱眉头,“开疆,你到底怎么了?”
开疆正色道:“之前的一切,我自然有我的用意,可我找不到言语来表达,扶意,我嘴笨。”
扶意快急死了:“你怎么想的,就怎么说,想事儿总也要用言语来想吧?”
那一头,等得火冒三丈的尧年自己闯了出来,一群宫女嬷嬷围着,吓得求长公主回去躺着,尧年大老远见这里的光景,怒喊了声:“慕开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