韵之真是大开眼界,原来曾经见到的闵初霖,已经算好的了,她还有更恶毒更不可理喻的一面,三字经上那句人之初性本善,在她身上就是笑话。
闵延仕没有理会妹妹的叫嚣,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,重新交给绯彤后,示意她先走。
而后看了眼韵之,像是在问她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,韵之虽然恨不得把闵初霖踩在脚底下,可她也真不屑和这样的人再多说一句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韵之说,“给太子妃的贺帖我写好了,想要你看看是否合适。”
闵延仕脸上竟是有了几分笑容,颔首道:“好,我来看看,想来不会错。”
眼看着夫妻俩并肩而去,把自己臊在这里,闵初霖简直气疯了。
她随手捡起石块,但没想自己能扔的那么准,只是发脾气扔出去,谁知刚好砸中了闵延仕的脑袋,那一下还不轻,他捂着头缓了好一阵。
韵之掰开他的手,踮起脚拨开头发,便见里头鼓起老大一个包,雪白的头皮一片通红。
“晕吗,恶心吗,想吐吗?”韵之连声问,“我小时候撞了脑袋,我哥哥就这样问我。”
闵延仕缓过来了,摇头说:“没事,只是猛地一下,有些发懵。”
“你站着别动,也别过来。”韵之说。
“做什么?”闵延仕愣了,便见妻子转身离去。
这一边,闵初霖也没想到自己能砸到哥哥,但心里还暗暗松了口气,心知若是砸了祝韵之,哥哥一定要找她算账。
谁知此刻,眼看着祝韵之冲向自己,她还没来得及躲闪反抗,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,紧跟着胳膊被拧过,天旋地转,身体重重地摔倒在石子路上,四肢百骸都要摔碎了,而右手胳膊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边上两个丫鬟,早就吓傻了,韵之看着她们问:“要试试看吗?”
二人慌忙跪下,求少夫人饶命,而地上的闵初霖已经回过神,哭着喊着:“娘,救我,娘……”
韵之拍了拍巴掌,回到呆若木鸡的闵延仕身边,妻子冷不丁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问他是几,正确回答后,才被她搀扶着离开。
闵延仕少不得回头看一眼妹妹,意外的,他在心里担心的不是妹妹,而是韵之,看这架势闵初霖少不得在床上躺两天,母亲一定动怒,不会轻易放过韵之。
“你怎么向我娘交代?”闵延仕问。
“一会儿我就请太医,你配合一下,说你恶心又想吐,分不清一二三。”韵之说,“为我撒个谎,成吗?”
闵延仕又好笑又无奈:“当然成,你还为我打架了。不过,你刚才那两下,还真是练过的。”
韵之说:“我哥哥教的,对付男人不管用,但是他说万一我要和女人打架,一准能赢。”
闵延仕嗔道:“他怎么不教你些好的。”
韵之不服气:“到底是谁家的哥哥没教好的,我拿石头砸你脑袋了吗?”
闵延仕忙道:“是是,我啊,从前在学堂,你哥帮我打架,如今又是你帮我打架,我实在太没用。”
韵之摇头:“打架算什么本事,反正在我眼里,你就是最好的。”
突如其来的表白,才让闵延仕微微有些晕眩。
新婚以来,他们虽还未同房,但每日起居在一处,他已经听了无数句韵之的夸赞,连书房整齐有序都被她夸赞,而每一个字都听得出来,不是敷衍不是虚情假意,是发自肺腑的赞叹。
这两天,闵延仕意识到自己回家时的心情,和从前不一样了,过去马车停在家门口,还没下车,他的头顶就阴云密布,但如今,有一道明亮的光芒,在家里等待他,让他进门的脚步也轻松了。
远处传来闵初霖的哀嚎,来了不少下人,七手八脚地抬走她,韵之回眸看了眼,不屑地说:“放心吧,她只是脱臼了,胳膊没断。”
闵延仕道:“接下来,交给我,我来应付我娘。”
韵之心里一暖,收回目光看着丈夫,面上渐渐浮起红晕,清澈灵动的眼睛里,溢出越来越多的欢喜,点头应道:“我听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