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萨尔也僵直着身子,无法解释亚伦的宝贝疙瘩正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,猩红的眸光里有些无助。
亚伦的厉狠威胁后,得到的却是一片沉默,亚伦也沉默了一瞬。
他还以为是萨尔誓死不肯说出藏匿爱洛的地点,刚想痛下毒手,结果下一秒,身后的该隐无声地拍了拍他,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金丝床。
这会儿轮到亚伦一脸茫然了。
那金丝床很软,爱洛的小身板相当于深陷在床褥之中,亚伦看不见床上娇小的人儿。
该隐收回一脸看白痴一样的眼神,终于舍得启唇,“你要找的人恐怕在那里,让一让,这里是有关于我和他的纠纷恩怨。”
亚伦:“……”
他们血族之间的恩怨倒是分的挺清楚的。
亚伦点了点头,礼貌性的向后避让,便转身朝着金丝床走去,该隐也是很配合的,又重新掐在亚伦掐过的地方。
萨尔表示他有些欲哭无泪:“……”
萨尔还没有来得及哀伤自己活了短暂的五千年生命,就要了结于此时,紧接着,又是一阵枪响划破了寂静的走廊。
亚伦微微蹙眉思索,来者何人。
萨尔彻底胆惧惊愕:“!!!”这怎么又来一个?!
爱洛和该隐则是面色如常:“……”他们已经习惯了。
卡洛斯扶着崎岖不平的墙壁,拖着失去知觉的双腿,向前走来。
卡洛斯的双腿刚刚上过药膏,身上还弥漫着刺鼻的药味,卡洛斯的双膝在灼热的刺痛,那药膏在不停地撩拨着卡洛斯的腿部神经,刺激他的双腿痊愈。
只不过那药劲太大,本来只适合身体素质较好的血族。
用在卡洛斯这种人类的身上,就算他的身躯再怎么健硕,也有点扛不住这刺骨的药效。
卡洛斯吃痛的咬紧了牙关,那药膏确实管用,以至于才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里,卡洛斯就可以独自一人扶着墙壁站起身了。
卡洛斯疼到快要握不住枪支,他碧蓝色的眸子下意识的寻找着该隐的身影,看见该隐苍白的面孔后,卡洛斯刚想瞪去,却又想起来刚才是该隐给他上药的,卡洛斯有些尴尬的收回眸光,厉狠的眸光又落在同为血族的萨尔身上。
萨尔:“???”我TM……真冤啊。
萨尔还没来得及冲着卡洛斯示威似的龇牙,卡洛斯便举起了银质手枪,黑漆漆的洞口直直的对准了萨尔的心窝!
卡洛斯的俊容上沁着冷汗,可是少年面无表情,一双纯澈的眸子里,干净到不掺有任何情愫。
像是一个精致完美的傀儡娃娃,一举一动都在摄人心魂,却又杀伤力十足。
萨尔看见那银质手枪后,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,要是被那银制品刺穿心脏,可能下一秒萨尔就会光速去世!
强大的求生欲,居然让萨尔残破不堪的身躯抵御住了该隐给他下的蛊咒,自动解开了死穴!
萨尔已经被吓得快要丧失理智了,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冲上去反杀卡洛斯,而是在卡洛斯的面前不停地摆手。
“等,等等……”
萨尔的话音未落,幽长的走廊间居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嘶吼声。
那嘶吼声里夹杂着忍耐,就像是即将挣脱囚牢的,毫无理智的野兽!
几人均是一愣,眸光警惕的环顾四周。
走廊上的火把时明时灭,最后刮来了一阵疾风,全部的火把都被熄灭!
火把上萦绕着烟雾渺渺,空旷的走廊上掺杂着可怖的回声。
已经被解穴的爱洛无意识的攥紧亚伦的衣角。
爱洛可是一个连雷雨天都害怕的小可怜。
亚伦这一次长记性了,不再简单的将爱落后护在身后,而是揽过爱洛,拥进自己的怀中保护。
他们才确立了关系,他的小女朋友可就这一个。
谁也不能伤害她。
该隐也是第一时间将萨尔甩到一旁,伸手拉过扶着墙壁的卡洛斯,卡洛斯踉踉跄跄,直接扑进了该隐的怀中,该隐的胸膛宽大,可是却冰冷异常,卡洛斯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。
“……”被遗弃在墙角的萨尔可怜又无助。
“那是什么?”亚伦微微启唇,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许质问。
这座城堡的阴气很重,再加上这片森林里,常年黑夜大于白日,也许是地势的问题,所有的阴气全都困在这所城堡里,挥之不去。
虽说是血族最好的营养品,可是当那一团阴气爆发之际,血族也是同样难以招架。
该隐静静地目视前方的波动,苍白的脸色又是微微一沉:“是罗刹。”
这段日子里,血族毫无节制的吸食血液,又将无能的血仆堆积在地下室里,死去的冤魂被禁锢在城堡里,无处可去,最后被罗刹吸食,成为了一具干尸。
平时,罗刹并不影响到血族的日常生活,只是因为今天,亚伦击溃了地下室,放走了众多的冤魂,再加上打斗波动,还有卡洛斯的枪声,燃起了罗刹的兴奋度。
罗刹从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挣脱出来,刚才它已经饱餐了一顿,铺天盖地的冤魂冲着罗刹奔涌而来,罗刹只管张大血淋淋的嘴巴,让那些冤魂往它的嘴巴里钻……
刺鼻的血腥味燃起了罗刹心底的兴奋,卡洛斯的枪声更让罗刹晃了晃身子,浑身的血腥细胞都掺着残暴的因子!
它忍不住了。
它好想出来血洗城堡,再拼命吸食着那些肮脏的灵魂!
该隐狭长的瞳仁里渐渐浮现出一缕魂魄,那魂魄漂浮在半空中,浑身烈火猩红,又长又尖的舌头垂在地面上,漂浮过的地方都蔓延着刺鼻的血迹!
卡洛斯嫌弃的蹙了蹙眉头,垂在身侧的手,又是微微攥紧了那把手枪。
罗刹的双眼是两个血淋淋的洞眼,翻滚的血迹斑斑朝着卡洛斯的方向张望,倏然,罗刹露出一抹极其鬼胎的笑意,将唇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,桀桀的笑出了声。
亚伦立刻捂住了爱洛的双眸,往怀里抱,该隐同样效仿,卡洛斯则是强忍着给该隐一巴掌的冲动。
弱小而又无助的萨尔抱紧了可怜兮兮的自己,他刚想自顾自的捂紧双眸,却又发觉自己其中一只手的手骨,早已经被该隐碾碎,萨尔哭唧唧的只好作罢。
罗刹满是血迹的洞眼依旧在不停的翻滚,当它的视线落在卡洛斯的身上后,罗刹倏然不动了,顿了顿,可怖的笑意越酿越浓,它甚至夸张的吸了吸鼻尖轻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