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尔维斯本来想要孩子气的忘记这个臭老头子的存在,但是“阿谷”曾经存在过的经历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了阿尔维斯,他无法抹除这一段让他难以忘怀的经历。
“阿谷”则是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:“这不能赖我,我当时给你留过纸条的!”
“可是你留的那个纸条,上面全都是你们国家的文字!!”阿尔维斯气急败坏的冲着“阿谷”嘶吼了起来,他的脸色也是因为害燥而涨得通红,“我当时能认识几个字?!你能不能通一通人性?!”
当时的阿尔维斯和“阿谷”之间的交流,也全凭着“阿谷”说着阿尔维斯他们国家的语言,当时的“阿谷”也时常教给阿尔维斯几句自己国家的语言,但是那些语言不过是平日里,比“你好”“谢谢”再高深一点点的词汇……
阿尔维斯怒吼完之后,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在“阿谷”的国家里,阿尔维斯就相当于是半个文盲。
虽然,这些年里,阿尔维斯也在很努力的学习“阿谷”他们国家的语言。
但是阿尔维斯学的也不过都是皮毛。
就凭刚才,菲可去小商贩那里买东西,请求阿尔维斯翻译的时候,阿尔维斯也是凭借着小商贩口里的几个简单至极的词汇,再加上他的手势,猜出来的意思……
“阿谷”像是突然间恍然大悟,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:“也是哦。”
“……也是你个头啊!”
阿尔维斯无语凝噎。
他就没对“阿谷”能够心怀歉意而抱有幻想!
“你当时在纸条上写了什么?”
阿尔维斯还是忍不住想开口询问。
那张纸条近乎快成了阿尔维斯的念想,阿尔维斯这些年来拼命地学习“阿谷”他们国家的语言,多半也是为了能够明白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。
“阿谷”则是一瞬间,眼底神采奕奕的光芒瞬间消散——
“那次的不辞而别只是因为我准备的太仓促了,几天后,是我的爱妻亡故四十周年的纪念日……”
“阿谷”有多么爱他的亡妻,阿尔维斯自然是知晓的。
就凭“阿谷”总是时常挂在嘴边,夸他的那位美若天仙的妻子。
听说,“阿谷”和他的妻子是青梅竹马,自幼便相识,之后渐渐地相知,相爱……
可是“阿谷”的那位亡妻太过于红颜薄命,不过是年过二十,就感染了突如其来的一场瘟疫,当时的“阿谷”还不是包治百病的神医,他只能无助的盯着自己的爱妻饱受病痛的折磨,却无能为力,他的爱妻每一次的咳喘,对于“阿谷”来说都是心如刀割。
后来,没过多久,“阿谷”疼之入骨的那位姑娘就永远的闭上了双眸。
“阿谷”的世界一时间也崩塌了。
就这样坚守了快四十年的,一个人的爱情后,“阿谷”偶遇了阿尔维斯。
阿尔维斯和他一样,都是骨子里很孤独的老头子。
可能他们都有着相同的灵魂,渐渐地,“阿谷”和阿尔维斯便变得无话不谈。
“阿谷”也想一直留在阿尔维斯的国度,只是看着四十周年的纪念日渐渐地逼近,“阿谷”实在是不忍心忘却自己曾经那么深爱的妻子。
他的爱妻曾经临去世前对他说过,她喜欢山茶花。
“阿谷”的妻子是个温柔而又贤惠的人,临双眸闭上之前,女人的眼里沁着易碎的泪光,但是她的唇角却在微微的向上勾起。
明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,那个女人依旧在努力的冲着“阿谷”微笑。
她希望“阿谷”不要再挂念她,他还年轻,应该遇到更多值得相遇的人,而不要被她这个已故的亡妻绊住了将来的路,让她活在“阿谷”过去的记忆深处就好。
“阿谷”的那位爱之入骨的亡妻还嘱咐道,她想在漫山遍野的山茶花间沉睡,每年的花季,有这些圣白纯洁的花朵陪伴她,就已经足够了。
每一年的山茶花盛开,“阿谷”都会手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山茶花,来到爱妻的墓前,为她擦拭墓碑,小声说着思念的话语。
他爱之入骨的女人。
永远都是他难以割舍的一段回忆。
所以到了四十周年,“阿谷”依旧是不顾一切的想要赶回自己的国度。
想要去爱妻的墓碑前,献上一大捧她最爱的山茶花,然后再为她擦拭墓碑,说一说对她的思念。
她一个那么爱干净的女人,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墓碑上满是尘土。
“阿谷”一直以来就对爱妻百依百顺,可是他唯一一次执拗的决定,就是不肯忘记她……
…………
……
阿尔维斯闻声微愣。
他顿了顿,就是这样呆呆地望着“阿谷”,阿尔维斯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子的表情,还是像刚才那样趾高气昂的怒斥他吗?
阿尔维斯对“阿谷”这份沉甸甸的情意,向来很是敬重。
阿尔维斯曾经翻译出那张纸条上的几个词语,大概是“死亡”“四十”和“回去”的意思……
可是,阿尔维斯没有想象过这张纸条的意义居然如此沉重。
如果“阿谷”之前就和他说过是为了给亡妻过纪念日,那么阿尔维斯怎么可能会不放他回家?
“阿谷”吸了吸鼻尖,他像是突然想起了曾经和妻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。
“对不起。”阿尔维斯哑然失声了许久,终于冒出来一句话。
“阿谷”则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头,“都已经过去了。”
就让沉甸甸的过去沉浸在记忆里。
作为难以忘怀的留恋好了。
“那你现在过得好吗?”阿尔维斯忍不住启唇问道。
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“阿谷”了,这个臭老头子,除了脸上的皱纹沟壑又深了些许,似乎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。
“阿谷”突然畅然一笑,“当然好了,想吃就吃,想喝就喝,隐居在山里无人打搅,不用为了神医的名号,四处被人请去出诊,而且身后也没有一个只会张着嘴吃饭的拖油瓶。”
“阿谷”的后半截话语显然是在说阿尔维斯。
虽然“阿谷”并不怎么会做饭,一个人居住的时候,也只是糊弄的吃一点罢了。
可是那也耐不过阿尔维斯懒到家了,完全不会去碰厨房,只是等着开饭的时间,坐到了餐桌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