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石应找来的药物强行压制了小榭和馈赠之间的矛盾,于是小榭暂时痊愈;苍苍则被压到更深的海底。浮出水面的按钮,始终掌握在小榭手中。
必要时,小榭会暂时放出苍苍。馈赠和苍苍的能量运行方式更相合,苍苍能发挥出更强的攻击力;而苍苍的战斗方式,也更适合攻坚。
小榭越长越大、越来越成熟,压制力越来越强。苍苍却因为长年被封闭被禁锢,保持着青春期以前的心性。她任性、鲁莽、不考虑他人感受、除了石应。她对豪门充满敌意,于是重启后马上重重羞辱十大天豪。
她还充满野心和破坏欲,要将追平会打造成她的近卫军,和天豪掰手腕。
石应则是个宠妻狂魔,无论是小榭、还是苍苍,还是观音、赵恭如,只要她们认定的事,石应就不会反对。这更让苍苍觉得,自己没问题;也就更反感之前压制她、现在被她压制的小榭。
随着重启临近,小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。敏感而敏锐的她知道,重启的结果一定是放出苍苍、而自己被禁锢起来。
野马脱缰的苍苍会变成什么样子,她毫无把握。于是她把第一次留给苍苍,希望那会成为苍苍和石应之间的羁绊。
苍苍原以为,既然重启后自己和馈赠更匹配,加上石应和赵恭如从旁配合,从此天下无敌。可天豪就是天豪,在追捕过程中展现出他们强大的底蕴,好几次差点将四人逼到绝境。
苍苍只好放出更适合那些战斗的小榭。
小榭两次力挽狂澜,更对苍苍对待观音等人的态度颇有微词,两人一直在心底激烈争吵。
每放出小榭一次,苍苍就怀疑自己一次,但就更不愿缩回后台。十多年的禁锢生涯,让她无比害怕那个黑暗、孤寂的世界。
就连小榭,也不会经常跟她说话。很多时候,小榭比她更加害怕面对另一个自己;害怕这个跟自己在同一个身体里、却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、或者说自己截然相反的另一面。
于是苍苍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阴冷孤独里煎熬了十多年。
观音和赵恭如听苍苍哭诉,略加推断就想通一切。石应虽愚笨些,但跟苍苍自幼腻在一起,也很快明白过来。
观音和赵恭如确实更喜欢小榭。
一是相处更久感情更深;二是小榭确实比苍苍更好相处;三是两女在大家族长大,和接受豪门风范的小榭天然更加亲近。
苍苍浮出后,就像是在补足自己的童年和青春期,毫不在意其他人感受,更不会刻意委屈自己、照顾两女心情。
好几次若不是念着小榭重托、舍不下石应、赵恭如,观音都要翻脸了。但苍苍说完这些,两女心中却泛起柔情。
她们一左一右抱着苍苍,这时她们成了姐姐,拥着娇小脆弱的苍苍,和她耳鬓厮磨。她们本来也就是姐姐,叫苍苍“姐姐”不过是交出家庭控制权,表示一切最终苍苍说了算。
但无论是年龄、身体还是心智,都是观音和赵恭如更加成熟。
赵恭如不说话,只轻轻贴着苍苍,彼此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悸动。
观音一改平日的庄重语气,倍加温柔的说道,“姐姐,其实从你重启后站到我们面前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真心接受了你。
没错,你是骄傲、自大、固执、鲁莽。可同样的,你又纯真、简单、决断而直接。
而且,是你先接受了我们,对不对?奉茶,只不过是你宣誓主权的恶作剧。”
苍苍拼命点头,泪水洒在观音、赵恭如的衣服和脸上。
观音浑然不觉,“你完全可以给我们很多考验、把我们折腾得死去活来,对不对?
苍苍又拼命摇头,泪水继续飞溅,在火光中划过晶莹剔透的弧线。
观音怜爱的看着苍苍,抚摸她顺滑的头发,脸贴着脸轻声细语,“可你只用了三分钟,就接受了我们。我们之前的一切,你都看在心里对不对?你其实也并不担心我们会拒绝你。”
苍苍呜咽着点头。
观音又说,“我也喜欢你穿火红的裙子,之前她穿得太素净了,并不能完全展现你们的美丽。”
石应想不到观音刚一本正经谈心呢,又突然拐弯到穿着打扮,都快被她绕晕菜了。
观音说,“你们俩呢,一个是真实的自己,一个是理想中的自己,偏偏又都修成了人形,所以天天打架、谁也不想看见另一个自己,谁也不想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。”
这一句又犹如石破天惊,惊醒了石应、赵恭如、苍苍,甚至还有被苍苍关起来的小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