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恭如已经泪如雨下。
石应接着说,“男孩听起来要好些?但其实男孩更惨。清秀一点的男孩,一样要被他们那样欺负,不从就乱棍打死。
不好看的男孩,要么跟他们一起作恶,要么也要被打死。他们不会给自己留下威胁、后患。
运气好的能撑到走馈赠之路,修行天赋好又能拿到不错馈赠的,才有机会上修行学校。
等到他们从一千个不幸的人里幸存下来,再冒出来,成为能海初期高手之后,就会到豪门去当护院、保镖、打手。混得好,主子赏几个女孩给你,必须要,必须玩,不要不玩就是不忠诚。
好不容易和身心千疮百孔的女孩有点感情,主子有时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女孩可以用,又要收回去给别人。必须给,不给双方下场更惨。”
赵恭如哽哽噎噎的说,“妈妈...妈妈从来不告诉我这些。”
石应说,“那时你还小,她在保护你。过早知道人世间的真相,也许不是好事。”
赵恭如用力点头。
石应说,“我跟小榭都是孤儿,你是知道的。我们的母亲早就死了。
我们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。也许他也早就死了,也许他就是某个欺负过我妈,再来欺负我们的地痞恶霸。
在打骂我们时,他甚至都不知道我们就是他的孩子。欺负过我们母亲的人可能很多,很多。那些小流氓从来都是一拥而上,很多女孩子就是被他们欺负死的。”
赵恭如用力抓住石应的手。
石应看着灯带后面无边的黑暗说,“我们几个孩子抱团取暖,胡乱而顽强的活下来。
但其他人都死了,除了我跟小榭都死了。有的是被打死的,有的是被欺负死的,有的被抓走了,再也见不到了。我们变强以后打听过,有的确定已经死了,有的谁都不知道下落,就像一滴雨落在水里,就这么消失了,再也找不到了。
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灰尘。阳光充裕时,我们还能在空中漂浮被人看见。稍有阴雨,我们就被冲到不见天日的阴沟。我们发出的声音永远憋在喉咙里,别人听不见、也不想听,听见了也只当是幻觉。谁会在乎几粒灰尘被雨水冲走?
我跟小榭长到十三岁,正要炼体。
以前我们一直很机灵,白天不出来,深夜才出来翻找吃的,这样不会有人发现我们。但我们还是被大志他们发现了。
我们逃了几次,但小榭被他们看到了。那时小榭还没生病,粉妆玉琢的像个瓷娃娃,他们都说我有福气,白捡了一个美人胚子做老婆。”
赵恭如轻轻插嘴说,“你是挺有福气的。”
石应说,“三个各有绝技,又各不相同的绝世美女都喜欢我?”
赵恭如终于止住眼泪,轻轻地笑,就像夜色中浮动的香气那么宜人,有些羞怯却又坚定地说,“嗯。”
石应说,“大志一看到小榭就像条疯狗,像今天那些帝鳄一样跟着我们。”赵恭如又掩嘴轻笑。
石应说,“终于有一天,他们把我们堵在小巷子里。他要小榭陪他,他玩几天就会送给那些豪少,小榭从此就能吃香的喝辣的。不然他就要和手下打死我,再一起欺负小榭。”
赵恭如大怒,声音止不住高了一些,“他该死!”
石应说,“我冲上去跟他们拼命。那时我才炼体初期,他们很多都中期了,还比我们大好几岁,人又多,我被他们几下打得吐血。还好西门来了,赶走了他们,还给我治了伤,让我们躲起来。
小榭带我回到我们隐秘的避难所,一边哭一边照顾我。
等我睡着了,她就自己偷偷去走馈赠之路,回来第二天就把大志他们全打成残废,都在床上躺了半年多。
但几天后小榭就病了。我身体好了,就带着小榭躲到郊外,一边当沙包一边给她治病。
再后来的事,你都知道了。
这就是黑死星,贫民的炼狱,豪门的天堂。
我虽然没进过黑死星豪门的圈子,但是也听很多人说起过,那个纸醉金迷、颓废到死但又赢家通吃的人群。
你知道的,主星以外的行星,能量都很贫瘠。
能走的修行者都去了主星,留下的都是在主星混不出头,但又能在能海初期以下欺负人的伪强者。
他们在贫瘠行星无法无天,勾结起来欺负普通人;再砸能晶支持他们的子弟到主星进修。
有潜力的就一直在主星发展,没潜力的就学点本事回黑死星,继续欺负人。”
赵恭如又问,“那个大志呢?”
石应说,“他们那伙人都被我活埋了。我走完馈赠之路没几天就被他们发现了。但刚好我变强了,几下就把他们全打晕了。我把他们抓起来串一串同心圆,跟着再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,扔进他们自己挖的坑把他们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