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两人按地址来到一个小区，这里档次比瑞克的老窝要低一点，但又要比西门那个街区好一些，离黑死星修行学校也不远。
两人来到顶楼，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，而且似乎不止一种酒。敲了门，好半天才开，一个模样普通的老头打开门，一副醉醺醺的样子。
石应说，“瑞克让我们来找老家伙看病。”
“我是老家伙。看病？我可不会。”老头一副酒还没醒的样子，“我只是告诉你们应该找谁看病。进来吧。”
老家伙把两人让进门，里面很大，进门就见一排巨大的柜子上摆满了酒，倒也没有乱糟糟的样子。垃圾、呕吐物、杂物都没有，物品就只有酒，气味也只有酒。
“给我看看李师的诊断结果。”
石应递给他，小榭紧紧抓住他的手。老头看了看，点点头，“估计漩涡星系只有重启师能救她。”
石应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，“重启师？”
老家伙说，“一个稀少而隐秘的职业，整个漩涡星系可能只有不超过二十个人，都在主星。他们需要特殊的修行能力和医术，同时要有大量的资源置办仪器和药材。你们知道什么是重启吗？”
两人都摇头。
老家伙说，“这是十万年前漩涡还没出现时的一个词。
那时漩涡星系还是计算时代，人们依靠计算机进行工作、生活。你们现在使用的西瓜机，就是一种小型计算机。现在的人们有多依赖修行、晶石，那时的人们就有多依赖计算机。
计算机会时不时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，人们无法在计算机还在运行时解决它们，计算机可能会卡死，不能工作，叫“死机”。
于是人们会按启动键将计算机“重启”，重启之后，问题似乎就“消失”了，计算机又能正常工作了。是什么引起的问题，为什么重启就能解决，没有人知道，反正有问题先重启就对了。据说，重启能解决90%以上的计算机问题。”
石应眼前一亮，“所以没人知道小榭的问题出在哪里，只要重启就行了？”
老家伙说，“不，小姑娘的问题很明确，就是接受漩涡馈赠后出现了问题。”
石应说，“她提前一年走了馈赠之路。”
老家伙说，“你们以为只有提前走馈赠之路才会出问题？你们以为为什么会有重启师这个职业？那是因为不止她一个人出现了问题。很多人14岁以后再走馈赠之路，回来也出了问题，但是确实比14岁以前就走的要少一些。小姑娘到底是因为提前走，还是因为得到的馈赠出了问题，还不好说。你们不要以为漩涡馈赠就真的是馈赠，都是有代价的，或大或小而已。”
小榭吓了一跳，“那小石头他......”
老家伙问，“他得到馈赠多久了?”
石应说，“二十多天了。”
老家伙说，“一般得到馈赠两天到半个月里出问题，超过半个月没出问题，基本上就不会生病了。但是接下来会不会有其它状况，没人知道。”
小榭松了口气。
老家伙接着说，“正是因为很多人出问题，尤其是豪门少爷出了问题，大家才开始研究，想办法。人们探索了八九万年，找到了重启这个解决办法。这还是最近几千年的事。我们知道病情是接受馈赠引起的，我们也找到了重启这个解决办法，但是为什么接受馈赠会引起问题，哪些馈赠会引起问题，为什么重启能解决，没有人知道。”
老家伙抄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酒，接着说，“重启能治愈一切馈赠带来的问题。但是重启有一个新问题。所有重启的人都不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事情，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、家人，大多数性格倒是还跟以前一样。可是有一些人，不太多，完全变了一个样。他们的修行、接受过的馈赠倒是没有忘记或者改变，似乎这些东西就是刻在人们身体里的。所以现在，小家伙，你能接受你的小姑娘忘记了你，或者是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吗？”
小榭咬着嘴唇说，“我不要。我不要忘记小石头，我不要变成另外一个人。我宁愿再跟你一起三年，在我闭上眼之前，我记得的一切都是你。”
石应站起来，但仍紧紧拉着她的手，“我能接受，只要能救她，我什么都能接受。”
石应看着小榭，“你记不记得巷子口的大黄猫，有一次我们去荒野玩了十几天，回来一开始它有点记不得我们了。但是没多一会，它就想起来了，又让我们摸它肚皮了。你忘了我，你变成另外的性格，那有什么关系，你还活着。你很快就能记起我，我们很快就能重新了解。就算你变得不喜欢我，那也不重要，我只要知道你在这个星系，你还活着，你过得很好，我就能躲在某个角落远远的看着你。我的生命只有两个选项，你活着，你死了；你活着，我就很好；你死了，我就死了。”
小榭已经哭得不能说话，老家伙又喝了一大口酒。
老家伙带着酒气说，“小两口先别急着煽情，小姑娘未必就能重启成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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