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不累,你们不用担忧。”萧云昭抚了抚萧子初的头顶,“这下半年我们不出远门了,会每天好好监督你们读书。”
“那可太好了。”萧子初仰头望着萧云昭,眸光晶亮,“父王何时能亲自教我习武?”
萧云昭轻挑了一下眉头,“怎么?墨竹教的你是不满意吗?他可是为父身边的第一高手。”
“倒也不是不满意,但他毕竟没有父王厉害。”萧子初不假思索道,“我想学本事,就要找最强的人学。”
“你这争强的性子母妃喜欢,不过……”温玉礼伸手捏了捏萧子初的脸,“想学你父王的功夫,你还嫩了点,你说说,宁王府这么多高手,你打得过谁?嗯?”
萧子初下意识应了一句:“我才六岁,怎么打得过他们?”
温玉礼笑了笑,“你也知道你才六岁啊?还没学会跳就想学会飞了,墨竹的功夫你都得学好久,老老实实练基本功吧你。”
“就是。”萧挽汐附和了一句,“等你底子练好了,不用你开口,父王母妃也会亲自教你的。”
萧云昭听着女儿的话,称赞道:“汐儿不愧是姐姐,沉得住气。”
“那是因为阿姐对习武的兴趣没有我这么高。”萧子初接过话,“她整天就想着玩彦叔的那些瓶瓶罐罐,前两天把一瓶药粉给打翻了,幸好是痒粉,不是毒粉,父王母妃,你们可得管管她,让她别碰那些东西了,多不安全。”
萧子初提这事倒不是为了告状,而是听司徒彦说过那些瓶瓶罐罐的厉害,便本能地担心起姐姐的安危。
她要是哪天不小心沾到了毒粉之类的药物,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。
听了萧子初的话,温玉礼看向了萧挽汐,“汐儿,子初所言是真的吗?”
见温玉礼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,萧挽汐低下了头,“母妃不是说过,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吗?我觉得药房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很有意思。”
“那你可曾想过,你连药材都认不全,甚至医书上有许多字你都未必认得,我怎么能放心你去玩那些东西?”
“可我知道那些药瓶的作用啊。”萧挽汐无所畏惧,“我分得清迷魂散、软筋散、五毒粉、痒粉、青石散、火云散、霹雳弹等等等等……”
温玉礼听她念出了一大串药物名字,有些不可思议。
她知道汐儿的好奇心很重,却没想到她私下会去了解司徒彦的那些东西。
而萧挽汐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,继续说道:“迷魂散可致人昏迷,不同的药量决定昏迷时长,轻度用凉水泼醒或者用巴掌打醒,若深度昏迷,想提前醒,那就得用上解药了,是吧?”
“软筋散,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力气,手软脚软,几乎没有反抗能力,除非功夫很强,比如像父王这样的,他可以自行化解药效。”
“五毒粉,一旦吸入肺腑中,会使人唇色发紫,浑身抽搐,如果食用了那后果更糟,活不过十二个时辰。”
“青石散,可使人上瘾,服用次数越多,瘾越大,一天不吃就浑身难受,吃多了脑子可能就坏了,是朝廷严厉打击的东西,不过,任何有害的药物都可以拿来对付敌人,毕竟兵不厌诈嘛。”
“火云散,可以制造大片迷雾,阻碍敌人的视线,碰上打不过的可以用来逃命,但是点燃的速度要快,如果敌人到跟前就来不及了。”
“霹雳弹,是彦叔近几年研制出来的,和火云散差不多的效果,但是它进阶了,不需要点燃,只要有足够的力气,往地上一摔,空气里就会烟雾弥漫,但范围比不上火云散,反正这两者各有用处,时间紧迫的时候用霹雳弹,时间宽裕的话就用火云散,后者消耗比较大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
萧挽汐的言语十分流畅,仿佛将这些药物的作用深刻地印在了脑海里,都不需要怎么思考,张口就能滔滔不绝地念叨出一堆来。
温玉礼听得都有些愣住了,反观萧云昭淡然许多,眼底还浮现丝丝笑意。
由于考虑到孩子们的安危,玉礼并不希望他们太早接触一些危险的东西,可他们似乎并不愿意循规蹈矩,即便嘴上应得好听,私底下也还是难以克制好奇心,且——他们有的并不只是好奇心,论记忆力和胆量也是让人不可小看的。
“好了好了,母妃相信你是真的能分清了。”温玉礼回过神来,只觉得惊喜,但仍然有一丝不放心,“没想到你会对你彦叔的东西有准确的认知,可我到底该不该让你这么早就接触那些呢……”
“母妃,或许你觉得我年幼,可我并不无知啊。”
萧挽汐歪着头说道,“我已经懂很多道理了,你要对你和父王有信心,你不是说,我和子初继承了你们不凡的相貌,那么性格和能力也能继承吧?”
“阿姐说得有理。”萧子初原本也不赞同姐姐总是去药房,这会儿似乎被说服了,开始点头附和。
“如果我和阿姐太过安逸而不思进取,又怎么配做宁王和宁王妃的儿女呢?母妃曾说,生于忧患死于安乐,即便我们东岳国比较太平,我也不能混吃等死,早早地学本事,有备无患。这样吧,从明儿开始我要学着拿兵器了,大的兵器拿不动,就给我专门定制小的,母妃可别反对。”
不等温玉礼接话,萧云昭便应了一句:“准了。从现在开始,我们不阻拦你们的任何兴趣。”
姐弟二人闻言,顿时眉开眼笑。
萧云昭揽过温玉礼的肩膀,“玉礼你也看见了,他们无所畏惧,就让他们追寻他们的乐趣吧。”
温玉礼望着两个孩子,双手环胸,一本正经道:“我可以不拦着你们,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。墨竹和司徒彦他们经验丰富,算是你们的前辈,不管将来你们学什么,都要听从前辈的意见,不能我行我素。”
两姐弟欣然应允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母妃放心,我们一定听劝。”
见两人答应得干脆利落,温玉礼唇角轻扬,“行了,别在这外边站着了,进屋坐,你们不是说要给我们倒茶喝吗。”
一家四口进了屋,萧子初洗了两个新茶杯,为爹娘倒了茶。
温玉礼喝茶室时,一阵轻风从窗口拂过,孩子们读书的矮桌上有张纸被吹落在地,她不经意地瞅了一眼,纸上画了两排正字。
她上前捡起了那张纸,有些好奇地询问姐弟俩:“你们是在比试什么?这两排分别代表谁?”看书喇
姐弟俩一时没有接话。
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,怎么就把这张计算战绩的纸给忘了。
他们对外或许会撒谎,但对爹娘不会。
况且爹娘也不是好忽悠的,画正字来计算游戏结果的法子还是母妃跟他们说的。
“这个……”萧挽汐轻咳了一声,决定如实相告。
“你们出远门的这段日子里,我和子初比试射靶子,第一排是他的命中成绩,第二排是我的,这方面他胜过我,所以我仔细想了想,我还是更适合玩彦叔的那些东西。”
温玉礼疑惑了,“你们拿什么比试的?”
她的第一反应是,就这俩孩子的小身板,根本不可能有力气拉动弓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