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妃多虑了,这是司徒大夫安排的,应当不会出差错。”
“你家王妃不是真怕流鼻血,只是她喝腻了,看这汤不顺眼而已。”萧云昭不紧不慢地说着,从白桃手中接过了碗。
温玉礼被说中了心思,索性直言道:“这汤真难喝。”
“补气血的,再喝几日就好。”萧云昭尝了一口汤,温度适宜,便转头递到了温玉礼唇边。
有萧云昭盯着,温玉礼自然是没辙,拿过碗便一饮而尽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萧云昭唇角轻扬,“一会儿陪你出去走走。”
她在屋子里憋了这么些天,想必憋坏了,如今看她体力恢复得不错,也是时候带她出去溜达了。
温玉礼眸光一亮,“我好久没拿剑了,也不知这剑术退步了没有,你回头给我指导指导。”
“不行。”萧云昭想也不想地反对,“你只是体力恢复了大半,还不算完全恢复好。”
“我都进补了大半个月了,我觉得我如今精神很好。”
“还不够。”萧云昭道,“至少也要等孩子们的满月宴过后。”
他说着,便站起了身,朝她伸出了手,“去屋外逛逛,去不去?”
“去,当然要去。”温玉礼搭上了他的手,与他相携着走出卧房。
孩子出世之后,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卧室内休息,其实她早就有力气下地了,可萧云昭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四处走动,说是要遵从医嘱,少动多休息,有助于恢复体格,有时日光明媚,他会将她抱到院子里晒太阳。
今日终于走出了院子,这偌大的王府,一草一木仍是她所熟悉的,大半个月没见,还真有些怀念。
前方的石子路边,是一整片的花圃,微风卷着落叶与花瓣,拂过人的鼻翼前,淡雅的气息令人觉得有些心旷神怡。
美人蕉下,两只猫儿互相蹭着脸,一只橘黄,一只雪白,看上去格外亲昵。
温玉礼不愿上前惊扰它们,便带着萧云昭拐了个方向,走到前边不远处的凉亭里。
望着河里嬉戏游动的鱼儿,温玉礼笑道:“这池子里何时多了这么些锦鲤?我记得从前没有。”
“听说这锦鲤寓意好,你临盆之前,我买了些回来养着。”
“唔……挺好。希望咱们府里的人看了这群锦鲤,都能沾些运气在身上。”
……
之后的十几日里,温玉礼在萧云昭的监督之下一直秉持着文静的姿态,不跑不跳,不动兵器不饮酒,一心盼着孩子们的满月宴到来。
司徒彦时不时给她把脉,说她恢复得极好,只等过了满月宴,她便不用再被限制着活动了。
终于到了满月宴这一天,宁王府内的下人们一大早便忙活着摆桌布酒,迎接主子们的各路亲友。
司兰婳一来就从白桃手中抱过了小郡主,看了看温玉礼的眉眼,又看了看孩子,笑道:“这孩子眼睛跟你一样大,长大之后必定是个绝代佳人。”
温玉礼把她拉到了一旁,瞅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正和其他人寒暄的萧元良,“你与梁王,现在发展到了何种阶段?”
“还是老样子。”司兰婳不疾不徐道,“悠闲平静,无喜无忧。”
这与她原本所想象的日子也相差不大。
没有什么惊喜,也没有什么可犯愁的,从去年年中成亲到如今,萧元良对她始终都十分迁就,梁王府内的所有下人们对她也十分尊敬有礼,无论大事小事,她都能做主。
萧元良还将他名下的所有账本都给她看,让她随意花销,不需要和他打招呼。
她原本就有很丰厚的嫁妆,压根花不了他几个钱,不过对于各种节日他所赠送的礼物,她自然是都一一收下。
“都这么长时间了,他可曾对你表明过心意?”温玉礼询问道。
她还是蛮希望这两人能走到两情相悦那一步,单纯搭伙过日子未免也太无趣了。
萧元良那家伙虽说不太明白情为何物,但仔细想想这也不算坏事,感情可以培养,总归是比那些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好拿捏多了。
若他能对兰婳动心,以他有勇有谋的性格,也能做到以命相护。
“他说,我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他能够做到的事,与他在一起,他尽量不会让我觉得委屈,且他也不会纳妾,对于左拥右抱那种事,他没兴趣。”
司兰婳顿了顿,道,“类似这样的话,算是在表明心意吗?我总觉得他像个榆木疙瘩,他说这些话的时候,面无表情。”
“也许是某种暗示。”温玉礼悠悠道,“起码他向你保证了,他可以做到对你忠诚,至于你愿不愿意接受他,那就要看你的自己的喜好了。”
就在二人说话间,有下人来报,祁王府让人来送贺礼了。
温玉礼转头望向前方,来的是萧元祁的贴身随从。
“见过宁王妃,我家王爷让我前来祝贺宁王府添了两个小主子,这是我家王爷的贺礼。”
随从说着,将手中捧的锦盒打开,里头是一对玉如意。
“王爷苦思冥想,也不知送什么才有意义,便想将自己的祝愿送给王妃您,愿您今后事事顺意。”
温玉礼伸手接过了锦盒,淡淡一笑,“礼物我收下了,回去替我谢过你们王爷的好意。”
她才和祁王府的人道过谢,下人又前来禀报,太子前来祝贺。
温玉礼抬眼,便看见萧谨恒迈着两条细长的腿跑了过来。
这小子似乎又长高了不少。
“姑母,我早就想来看你了,可母后说要我把骑马学好了才能出来,这几天我练得是满头大汗,幸好父皇恩准我今日出来,来参加两个小孩的满月宴。”
萧谨恒说着,献宝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交给温玉礼:“得知姑母你生下龙凤胎,我就让工匠打造了一对金镶玉手镯,上头刻有祥云图纹,可好看了,等两小孩长大些,就可以给他们戴上。”
“什么两个小孩?那可是太子殿下你的长辈。”司兰婳在一旁笑道,“依照辈分,您是比小世子和小郡主小了一辈的。”
“按照父皇和宁王的辈分,这两个小不点的确是我皇叔和皇姑姑,但你别忘了,我和宁王妃还有另一层辈分在呢,她原本是父皇的义妹,我是按照这个辈分称呼她的,那这俩小不点也算是跟我同辈了,依我看,辈分就不必分得那么清楚了,以后长大了互相叫名字不就得了。”
温玉礼低笑出声,“你高兴就好,怎么称呼是你的事。”
说着,她伸手摸了摸萧谨恒的头顶,“你这个子窜得可真快,再过两年要比我高了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萧谨恒抬了抬下巴,“我以后要争取长到像小叔公那么高。”
“唔,你可以的。”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梢,视线看向了人群里的萧云昭。
萧云昭正望着温玉礼这一头,缓缓走来,眸底流淌着柔和的笑意。
往后的日子还长,他与她会琴瑟和鸣,相守到老。
(正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