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样啊……”
萧谨恒没再打搅她,而是百无聊赖地在边上来回踱步着。
“谨恒莫不是觉得无聊了?要不六叔来陪你下棋吧,之前见过你和你父亲下棋,你坚持了许久才落败,那时候六叔就想和你切磋切磋了。”
对于萧元良发起的挑战,萧谨恒自然是应了下来,“行啊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医馆之内并没有棋,好在出门隔两家店便有卖的。
“来吧,六叔,你先走还是我先走。”
“虽然六叔也没把握一定能赢你,但你毕竟是晚辈,还是得让你先行一步。”
“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。”
萧谨恒率先落下一子,皇帝便坐在二人的身旁观棋。
要论下棋,萧元良和萧谨恒都不是他的对手,他们二人自然都不情愿与他切磋。
观棋的期间,他瞥了一眼坐在窗户边的温玉礼。
她依旧保持着方才那样的姿势看着街道,分不出半点儿心思来看这边的棋局。
她淡雅的侧颜与安静的模样,若要拿一个词来形容的话,那便是——归心似箭。
像这样大的雨,她若独自打伞回去,自然是行路不便,且她想必也不放心把他们几人就留在此处,若是宁王府的人能快些出现,她大概会很高兴。
时间一点点地过去,屋外的大雨也小了许多,而萧元良和萧谨恒两人在下了三盘棋之后,都有些没兴致了。
“三局两胜,没想到还是六叔技高一筹。”
萧谨恒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,“我还以为这一盘也是我稳赢了。”
“幸亏我多赢了你一局,否则真不敢把与你对弈的事情往外说了。”
萧元良轻呼出了一口气,“别看你六叔我文武都很平庸,好歹也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吧,文章写不好,不代表下棋也下不好,不过你这棋艺确实不错,假以时日,我必定不是你的对手了。”
对于这样的夸张,萧谨恒很是受用,“再过两年,我一定能让六叔你把把都输。”
两人说话间,窗台边的温玉礼缓缓伏倒在了桌面上。
萧谨恒“咦”了一声,连忙走到了桌边。
温玉礼闭着眸子,容颜格外静谧,像是睡着了一般。
可萧谨恒却直觉有些不对劲。
“姑母这是睡着了吗?奇了怪。”
他刻意将声音压小了许多,是怕如果温玉礼当真睡着了,自己说话太大声会将她吵醒。
他走回到皇帝的身旁,说出了心中的疑惑,“记得师傅和我说过,习武之人,尤其是功夫好的人,是不会轻易睡着的,上一回我被漠北刺客挟持的时候,亲眼见过姑母的身手,她是个很敏锐的人,且她方才也说了,不想错过宁王府的人,那她怎么会睡过去了?可别是出什么事了吧?”
皇帝听闻此话便站起了身,走到了窗台边。
萧谨恒方才说得不错,习武之人不会轻易睡着,且就算睡着也是浅眠,他们的说话声虽然不大,可按照温玉礼的敏锐程度,也不可能睡得下去。
他走到她身旁时,她依旧很静谧地伏在桌上,他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,十分稳定,且看她的脸色也很平常。
他用指腹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,没有发烫。
“似乎真的只是睡着了。”
皇帝说着,便神色如常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了。
“真的就只是睡着了吗?”萧谨恒一脸的不可思议,“可她不是高手吗?咱们这样一直说话,她是怎么能睡下去的?”
“或许她很累呢?”一旁的萧元良接过话,“高手的确不会轻易睡过去,但有一种情况,那就是在确保周围环境绝对安全的情况下,过于疲惫的时候,还是能睡下去的,咱们这几个人又不会伤害她,她对咱们肯定是没什么戒备,或许方才在街头打架的时候,她消耗不少力气,这会儿觉得累了。”
萧谨恒闻言,仍旧觉得有些不放心,“要不叫大夫来给她把把脉?”
他说着便跑到了屋外,不多时,大夫就进了屋,来到温玉礼的身侧。
他抓起了温玉礼的手腕,正准备给她号脉,温玉礼却动了动眼皮子,而后倏地睁开了眼。
她一睁眼,便见大夫摸着胡须说道:“诸位无需担心,这位姑娘并没有生病,她只是……”
“我只是方才打了一架,有点太累了。”温玉礼迅速打断大夫的话,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回来,“方才看着窗外,竟不知不觉睡着了。”
自从有孕了之后,她比从前嗜睡了许多,她的身手还是像从前一样灵敏,只是敏锐程度会比从前降低些。
司徒彦说,这些都是正常现象,还格外叮嘱她,孕期不能累着,要戒骄戒躁,尽量少和人动手。
可像今天街头发生的那种情况,她根本没法不动手。
医馆大夫自然能把出她的喜脉,可她潜意识里不想让身旁这些人知道。
尽管他们不是敌人,她也并没有拿他们当成自己人。
故而,她不能将弱点暴露,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