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元祁对她旧情难忘,这一点她是知道的,她在平日里也尽量避免与他见面,甚至不愿意与他交朋友,为的就是划清界限。
但她没想到,如今她在他心中,竟比他的孩子还重要?
她有些无法理解他的执着。
而温玉礼身后,萧云昭脸色阴沉如铁,他从椅子上站起了身,一步步走到千面郎跟前,“你的话还真是有些多,多到让人生厌。”
他的语气并无太大的波澜起伏,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。
千面郎与他四目相对之时,莫名觉得头皮一紧。
“墨竹。”萧云昭淡淡道,“本王之前吩咐你去弄的东西,可弄来了?”
“弄来了。”墨竹应了一声,随即瞅了一眼千面郎。
“弄来了就好,即日开始,每天给千面郎服用一次,无论他听话还是不听话,都得给他用,这是本王对他的惩罚,他必须得受着。”
墨竹应了声是,转身快步离开。
千面郎听得一头雾水,下意识问了一句:“你们要给我服用什么东西?”
“好东西。”萧云昭说道,“那东西服用过之后,你一定会很喜欢。”
“到底是什么?你说清楚!”
“等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温玉礼已经松开了千面郎的头发,转身走到了萧云昭的跟前,“阿昭,萧元祁他……”
“不必与我解释你和他之间的事情。”萧云昭抬眸看向温玉礼,目光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柔和,仿佛怕她多心,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,“他对你的情分有多深,不重要。你不必担心我会因此而生你的气。”
“你我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,旁人不知道,你我却是心知肚明的,为夫必须和你承认,我是小心眼的人,有时免不了因为一点小事而吃醋,可即便我的情绪因着旁人受到了起伏,也绝不会冲着你发泄不满,因为那都不是你的错,谁惹我生气,我便惩罚谁。”
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,“他方才说的那些话,你我都不必太放在心上,萧元祁如今对你哪怕是再深情,也只是感动了他自己而已。”
温玉礼怔住。
即便知道他对她极有耐心与包容,在亲耳听到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,她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暖意。
他与她,还真是总能想到一起去,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心意相通了。
一旁的千面郎见此,额头上的青筋都在抽搐。
刚才还想着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乱七八糟,应该是很好挑拨才是,毕竟他现在落在他们手上了,他们就算是不杀他,恐怕也会想方设法捉弄他,他们不让他好过,他也不想让他们安宁!
可事情并没有如他发展的那样,他刚才说的那番话,非但没有让眼前的二人互相猜忌,反而还在他眼前上演了一出兰情妾意的肉麻戏码。
他还真是太小看了这宁王妃了,这女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难摆平,祁王,宁王,两个有权有势的皇家子弟都对她这样死心塌地,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平衡这份关系的。
很快,墨竹去而复返,回来时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,上头放了一壶酒,以及一小包用牛皮纸包的药粉。
千面郎闻到空气中的酒香,转头看了一眼墨竹手上的托盘,脑海中霎时浮现了一个猜测,他不禁瞪大了眼,“你们不会是想毒死我吧?”
“放心,我们没有那么恶毒。”
墨竹把酒壶搁在了桌上,在千面郎的注视下打开了纸包,那纸里包着的竟是一小撮淡青色的粉末。
墨竹将那粉末倒入酒壶中,轻轻晃了晃酒壶。
“你可知,你效忠的那位苗公子为何如此富裕。”
温玉礼瞥了一眼酒壶,悠悠道,“他在西域那边,靠着贩卖青石散赚得盆满钵满,青石散这东西你应该听说过吧,这个在咱们东岳国的地盘上还真是不好找的,为了招待你,我们可是费了不小的劲才买来了一些,你尝尝吧,也算是给你们家苗公子的生意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。”
千面郎顿时面如菜色。
青石散……
这东西他当然听说过,一旦沾上了便会有瘾,几年前他就有遇上吃青石散吃多了发疯的人。
眼见着墨竹拿起酒壶走上前来,千面郎吓得直往后退,一不留神撞到了桌角边,他跌坐在了地上,抬起手掌朝墨竹嚷嚷道:“你别过来!别过来!你……唔……我不……喝……咕噜噜”
他那点反抗的力度在墨竹眼中自然是微不足道,在他惊惶的目光之下,墨竹一只手扣紧了他的下巴,另一只手将掺了青石散的酒水灌进了他嘴里。
清甜香醇的酒水席卷过舌尖滚入喉中,味道十分好,千面郎却根本不敢细细品尝,他推开墨竹的手便低头去抠自己的嗓子眼,试图把刚才喝下去的酒水全吐出来。
“吐出来也无用,我们所拥有的青石散的份量,招待你一个人还是足够的。这壶酒只是见面礼,接下来,我们也不会对你用粗暴的刑罚,只是从今以后,你的饮食可能就再也离不开青石散了。”
千面郎脸色一变,正想说什么,萧云昭却先他一步开口,“把他拴到地下室去,除送饭之外,不许任何人与他交流。”
“等会儿!你们把我抓过来,难道不是为了对付苗公子吗?苗公子花钱雇了我,你们同样可以花更多的钱雇我!”
“可你能轻易背叛他,也就能轻易背叛我们。”温玉礼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,“你好赌、又善于行骗,你这种人,有诚信可言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