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变故打得她措手不及,实在不知能怎么编了。
厨房里那些东西再贵重毕竟也是吃的,她说是友人所赠,这理由勉强还能站得住脚,可若是把羽林军们找到的钱财也说是友人所赠……未免太荒谬。
送钱,人们第一反应便是贪污受贿,中饱私囊,不管怎么解释,这罪名都是得承担的。
再说其他侧妃与侍妾们,原本全仰仗着逸王妃能和温玉礼继续对峙下去,此刻逸王妃的哑口无言,无疑是让她们心急如焚。
王爷当真要被定罪了?陷害宁王外加私下敛财,也不知会被陛下如何发落。
牢狱之灾、爵位被贬、抄家流放?
那她们身为他的妻妾?会如何?
一起坐牢?或是一起被流放?也不知牢狱之灾会是多长时间,会不会把她们从妙龄女子关到人老珠黄,至于流放,又要流放到哪个民不聊生的地方去?
众人脑子乱成了一锅粥,设想到了自己各种各样的结局,面上不禁流露出伤感之色,有胆小些的甚至已经开始拿袖子抹眼泪了。
“王爷做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,我不要坐牢,不要流放……呜呜……”
“我进这王府还不到一年,都还没过多久的好日子,怎么就让我摊上这样的事了!我虽然平时花销大了些,可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啊,呜呜……”
逸王妃听着身后的哭声,转头呵斥道:“闭嘴!王爷还没回来,哭什么哭!”
她的声线愤然中也带着一丝颤抖。
她也在害怕,可她所处的位置不允许她像小妾们一样方寸大乱,哭哭啼啼。
温玉礼见气氛差不多了,再次开口道:“你们先不必伤心,我一开始说的话你们还记得吧?只要有人愿意配合杨大人,我可以保证王爷出事之后她不被连累,羽林军虽然人手多,可这王府也太大了,也不知道还有哪些地方藏了钱,你们若知道位置,不妨现在就说出来,给羽林军们省时间省精力,让他们能早点回宫复命。”
温玉礼的话音才落下,便有一名侍妾问道:“宁王妃,您这保证靠得住吗?”
“我说话算数。”温玉礼毫不迟疑地应道,“只要有人愿意提供线索,我便在陛下面前给她求情,这点面子,陛下还是会愿意给我的。”
此话一出,那侍妾当即跑到了她面前,“那我说完之后,我能直接收拾盘缠离开逸王府吗?”
温玉礼自然是晓得她心里的顾虑,她是担心留在府里会遭受逸王妃报复。
“这样吧,凡是提供有效线索的,在羽林军撤离之后,我会派人将你们接到我的郡主府暂住,我那府邸如今空着,很安全,等逸王殿下的事情结束之后,你们才能离去,毕竟放走你们这件事情还是需要陛下点头同意的。”
“好,我说!王爷与一个姓苗的公子私下走得很近,他们似乎在谈不正当的生意,具体是什么生意我也不晓得,我是有一回无意间听到的,也不敢多听,总之王爷有这么多钱与那苗公子脱不了干系。”
温玉礼道:“好,我记下了,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?”
虽说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,但她还是得装出一副欣慰的模样,以鼓励其他人继续检举。
“我……我来补充。”
这回开口的人,竟是逸王妃身后那名手握圆扇的侧妃。
逸王妃转过头,冷冷地注视着她。
而她看也不看逸王妃,径自走到了温玉礼身前,“我知道有一处藏钱的地方,是王爷的书房,书房里有密室!可密室开关在哪我实在不知道,我把范围给你们缩小了这么多,应该挺好找的吧?”
“贱人!你胡说什么!”
逸王妃怒斥一声,这一刻哪还顾得形象,几乎是扑到了那侧妃的背后,狠狠地捶打她。
“啊!”侧妃惊呼一声,被打得跌倒在地。
逸王妃俯下身去拉扯她的头发,“贱人!王爷平日里待你不薄,你却这么害他!该死!”
那书房里的秘密一旦被窥破,就真的是一切都完了。
“住手!”温玉礼擒住逸王妃的手腕将她拉开,转头朝一旁的羽林军吩咐道,“逸王妃有些情绪失控,将她带回屋去看好她,我去找杨大人。”
温玉礼说完,与司徒彦一同离开了大堂。
行走之间,司徒彦道:“王妃,要论狡诈还得是你。”
“你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呢?”
“自然是夸奖。若不是你和羽林军配合演了那么一出,她们不会这么快交代。”
哪有什么羽林军从库房底下挖出两箱黄金一事,一个骗局罢了。
之所以能骗过逸王府女眷们,是因为她们心里也清楚逸王在府中藏了钱,故而,在得知羽林军挖出黄金时,她们第一反应不是怀疑此事的真实性,而是担忧逸王罪名落实之后,她们该何去何从。
为了不被连累,她们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实交代。
片刻之后,温玉礼见到了杨景赫。
“杨大人,先不在其他地方浪费时间了,直接去书房,对了,叫你的手下们带一些破坏性较强的兵器进去,像铁锤锄头之类的。”
“王妃这话,像是要去拆房子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