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玉礼此话一出,杜心柔面上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,但也只是一瞬,便又恢复了平静,仿佛父亲的存在影响不了她此刻的心绪。
而温玉礼捕捉到了她那一闪而过的表情变化,继续说道:“你也说了我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,那么你必然是受人指使,也许是身不由己,交出解药,什么都好说。别觉得我在骗你,你只是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,我在意的是你背后的执棋者,要发泄也该拿他发泄,把气撒在你身上能有什么意义?你死了,他可不就逍遥法外了,所以——不必担心我会断了你的活路。”
杜心柔垂下了眼,颈间传来的刺痛感让她有些昏昏欲睡。
毒尾蜂刺的毒性已经在她体内开始散发了。
“蜂毒发作了,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失去意识,若是你依旧选择不开口,你这一闭眼,可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。”
耳畔,温玉礼依旧用平缓的语气在和她说话,“也许你可以尝试着信我一回,你幕后的人是谁,他究竟给了你什么样的任务?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,让我能够对付他。你招来的毒蜂害得宁王中毒,这是你的罪,可你若是交出解药,再助我铲除隐患,就算你将功折罪,如何?”
“你当真甘心就这样死掉?你想做的事都做完了吗?你在乎的人过得好吗?你讨厌的人得到报应了吗?你若是就这样死了,可真是被人利用得太彻底,你的人生一点意义都没有。”
见杜心柔耷拉下了眼皮,俨然一副快要失去意识的模样,温玉礼攥进了她的手腕,“赌一把,赌我守信用,反正你连死都不怕,还怕我耍赖?指使你的人给了你多大的好处,没准我可以给你更多,考虑一下反水,如果你的人生还有遗憾,就别死得这样草率。”
话音落下时,柴房内鸦雀无声,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杜心柔身上。
终于,在即将失去意识前,杜心柔出声道:“解药在……我的房间……窗台那盆花的土里……”
温玉礼连忙起身迅速走出了柴房,墨竹等人紧随其后。
一路快步行驶杜心柔的卧室,温玉礼一眼就看见了窗台边上的那盆兰花。
她立即走到花盆前,端起花盆往地上一砸!
瓷质的花盆四分五裂,泥土洒了一地,温玉礼在土壤里翻找着,果真找到了与土壤颜色接近的一些黑色药丸。
好家伙,真会藏,杜心柔要是不说出来,这些药丸还真不是容易被找到的。
毕竟与土壤的颜色太相似了,很少有人会联想到,药丸不用瓶装,不用袋装,而是全部分散在土壤里。
“王妃,这东西当真会是解药吗?”墨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“我还以为解药会是一瓶蜂蜜呢。”
“随身携带一瓶蜂蜜未免也太累赘了,制作成小药丸的方式的确会更加便捷。”温玉礼想了想,道,“杜心柔没必要在那样的节骨眼骗我,她若是真不愿意配合,选择沉默不语就行了。很显然她还是有点儿求生欲的。话说,除了阿昭,还有一个下人不是也中了蜂毒吗?先给他吃一粒试试效果,以确保万无一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