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与朕都负伤了,面对此时的朕,他但凡有点不臣之心,你我二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皇帝扶着山石,朝身旁的羽林军统领沈樾说道:“你不妨设想一下,若你把他叫来,他先杀我们,再杀面具人,回头对外宣称你我二人死于面具人之手,即便有人怀疑他,也无力证明,以他的能耐,必能将那些质疑他的声音压下去,将朕的死归结于漠北人身上,不是很合理吗?”
漠北四年前被东岳国与南夏国一同打压,死伤许多精兵,如今他是这东岳国君主,漠北人对他起了杀心,早早就埋伏在这百凤山附近,无论是杀了他或者杀了南夏国那兄妹二人,都值得他们庆祝。
他虽然换了羽林军的衣裳,还是被一名面具人认了出来,那面具人带着数十人截杀他,他身边的护卫除了沈樾以外都倒下了,沈樾为了护他背后挨了一刀,好在伤口不深,而他自己则是大腿上挨了一刀。
好不容易甩开了漠北人,沈樾背着他一路躲藏,这百凤山着实大,也怪他们运气不好,一直没能碰上自己人。
羽林军应该分成了好几支队伍找他,可惜他们都还未找到这附近来,萧云昭出现的那一刻,沈樾下意识想喊,被他立刻制止了。
沈樾听着皇帝对萧云昭的猜疑,忍不住询问道:“陛下可是发现了宁王暗中有什么异常举动吗?”
“并未发现。”皇帝平静地回答道,“只是朕所处的位置不允许朕大意,朕最信任你和景赫,至于其他人,需慎重考虑。”
尤其是兄弟与叔伯们,无论有没有他们犯事的把柄,他都得防着。
沈樾叹了一口气,心中期盼着羽林军快些找过来。
不多时,他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声,透过石缝看过去,出现在视野中的人并非羽林军,而是往山林外撤离的敌人们,领头的面具人比方才被宁王打晕的面具人更高一些。
显然是因为羽林军数量增多,蒙面人数量减少的缘故,敌人们意识到双方人数差距过大,再耗下去将全军覆没,便决定先行撤离。
“陛下,敌人们往外撤了,咱们自己人想必也离咱们不远了。”
沈樾心想,他与陛下在这藏好了不动就是,敌人们急着撤退,可没时间在这附近四处搜索了。
然事实往往不如人意,他听到身后有异响,回头一看,竟是一头花豹闻到血腥之气过来了,这让他眉头一紧。
那花豹若是扑过来,他解决花豹倒是不难,可这样必定会惊动了敌人们。
这花豹哪怕早些出现或者晚些出现呢?偏偏就要赶在这样的时候。
他浑身戒备,花豹已然蓄势待发,弓起了身子,下一刻便朝他们扑了过来!
他脸色铁青地将身上最后一枚飞镖投掷了出去,那飞镖准确地扎在了花豹的头部,却不足以致死,趁着花豹吃痛,他背起皇帝便迅速逃离!
他选的是与敌人们不同的方向,可还是有敌人的余光瞥见了他,当即激动地喊叫道——
“那人背上的是不是皇帝!”
面具人循声望去,当即低喝一声:“就是皇帝!他大腿伤了行动不便,快追!”
沈樾听着身后敌人们的怒号,有些不安,平日里他速度极快,可如今背后负伤又要背着个人,即便再努力也有些力不从心。
就在他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付时,他隐约看见前头有一些人影,此处没有迷雾,他能看清为首的那人一身红衣,身量纤纤。
那可不正是温玉礼吗?
此时遇到温玉礼,他自然欣喜,“陛下,南阳郡主在前边!”
虽说南阳郡主与宁王关系密切,可她这郡主之位好歹也是皇帝封的,沈樾下意识觉得,温玉礼应该更靠得住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