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丫头可别在那里胡思乱想了,太后娘娘并非狠毒之人,你从小在宫里面长大,太后娘娘对你也还算不赖了,你怎能怀疑她害死你的母亲呢?”
“因为我无意间听人提起过,父皇当年十分偏爱我的母亲,差点就要把皇后的位置给母亲了。”
“被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如此议论,我定要拔了他们的舌头!这种话怎么也敢乱说?若芙你给我听好了,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扔了,你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了,你如今的日子过得也舒心,你就这么愉快地过下去吧,见到太后娘娘,一定要尊敬她,莫要自找麻烦!”
被太妃教育过之后,她就不再思索关于她母亲的事了。
正如太妃所言,她母亲已经去世了那么久,宫中之人对德妃的记忆都逐渐淡忘了,她这时候若是还想去调查母亲当年的死因,无异于自寻烦恼。
“姐姐,别过来!别过来!”
淑太妃的呓语忽然变得激动,把正在走神的萧若芙给吓了一跳。
母妃在梦中看到了什么?为何如此激动?
她梦到的是她亲姐姐,按理说亲人托梦,是不该出现恐惧与慌张这样的情绪。
萧若芙不禁有些茫然。
为何母妃在梦中会喊出那三个字——别过来?
仿佛梦到的不是亲姐姐,而是什么可怖的人与事。
“姐姐,别过来……我知错了!”
淑太妃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,双手也紧紧的抓着椅子把手,似乎在梦中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,正用尽浑身力气挣扎着。
萧若芙坐不住了,掀开被子下了榻,走到了淑太妃的身旁。
淑太妃的嘴唇都在轻颤着,脸色也因为惊惶而有些泛白,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,她陷于噩梦之中。
于是萧若芙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母妃?”
许是她的声音太小,拍得太轻,淑太妃并未醒过来,依旧在梦魇中挣扎着。
萧若芙不得不用力地推着她,“母妃!”
这一下子淑太妃总算是醒过来了,她蓦地睁开了眼,眸光里还有未褪去的惊慌失措。
“母妃,您刚才梦到什么画面了?”萧若芙下意识询问道,“是梦见我的母亲了吗?为何您在梦中那么慌张?还流了这么多的汗……”
淑太妃望着萧若芙眼中的疑惑,本能地躲闪了她的目光,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。
“没什么,做噩梦了,梦到我与你母亲陷入了危险。”
她随口应了一句。
萧若芙闻言,面上浮现些许狐疑。
就只是这样吗?那她方才为何要喊——姐姐,别过来?
且后边还有一句:我知错了。
萧若芙意识到了太妃没向自己讲真话,于是试探般地问了一句,“母妃是在梦中做错事了吗?”
淑太妃微微一惊,“为何这么问?”
萧若芙道:“您刚才说梦话了,嘴里念叨着自己错了。”
淑太妃稳了稳心神,朝萧若芙挤出一丝笑容,“我梦见和你母亲回到了小时候,因着误会与她吵了一架,我们在自家门口玩耍,差点被人口贩子给掳了……好在只是梦,有惊无险。”
“您与我母亲竟也会发生争吵吗?我还以为你们二人之间是不会有矛盾的。”
萧若芙说这话时,紧盯着淑太妃的脸庞,不愿错过她的任何一丝情绪。
淑太妃很了解她,她又何尝不了解淑太妃呢?既了解,就自然能听出淑太妃话里的敷衍。
对此她有些不满,更多的是猜疑。
为何好几回她在母妃面前提起她的亲生母亲时,母妃的神色总是有些不自然。
“我与你母亲,年幼时也是会小打小闹的,但这并不影响我与她之间的感情深厚。”
淑太妃说着,轻叹了一口气,随即伸手扶了扶萧若芙的头顶,“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做过噩梦,或许是我这几天太疲倦了……若芙,你母亲临终之际我答应过她,会尽我所能照顾你护着你,我一定会做到的,这些年我待你视如己出,她在九泉之下应当也会很欣慰的。”
……
同一时刻,御花园角落,两道人影站在假山之后私语。
“那刁蛮公主这两日可有为难你?”
“为难倒是还没有,利诱是有的。”
司徒彦随手摘了一片树枝上的叶子在手里把玩着,“我猜她心里八成是觉得我敬酒不吃吃罚酒,我拒绝了她的利诱,她会想其他法子来对付我的,不过……比起对付我,她应该会更关心她生母和母妃的关系。”
彩霞闻言,偏过头看他,面上浮现好奇之色。
“中午给公主诊脉的时候,我叫宫女端来了三碗姜茶,当着她们的面用银针试了毒,公主说我过于谨慎,可她不知道的是,银针除了能试毒,也能下药,我那根针,是提前用药物淬过的,那三碗姜茶喝下去,能使人梦魇,越是不愿意面对的人或事,越是会在梦里呈现出来。”
“我们三个人都喝了,我提前服过解药,公主的药效在我为她针灸的时候已经给她解除了,会梦魇的,只剩下太妃娘娘一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