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语气毫无起伏,太后喝茶的动作却顿了顿。
她抬眼看皇帝,四目相对之时,看到了皇帝目光中的探究。
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——皇帝当真不是好忽悠的。
“母后,你我是亲母子,您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儿臣说的吗?”
皇帝的目光紧盯着太后的脸庞,“温玉礼跟五弟和离一事,是否与皇叔有关?而她能被封为郡主,是皇叔跟您说了什么?”
太后伸手扶了扶额头,“皇儿,你日理万机,这些事与你没什么关系的,哪怕是他们三人真有什么情感纠葛,也不值得你费心思去了解……”m
“看来儿臣猜得没错。”皇帝淡淡地接过话,“儿臣也不是非要管他们这档子闲事,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如皇叔这样清冷孤傲的人,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费心,这个温玉礼,当真是挺不简单的。”
“她与元祈的确不合适。”到了这一刻,太后索性也不辩解了,直言道,“元祈曾对她动用私刑,还害得她差点儿残疾,她心中有怨,想要摆脱元祈也是合理的,她已经把什么都告诉哀家了,宁王大概是相中了她的才华。”
“先帝病危时你六皇叔企图谋反,宁王平息暴乱之后,哀家就答应过他,欠他一个人情,如今他向哀家来讨人情,要给温玉礼一个体面的身份,哀家便答应他了。”
皇帝静默了片刻,道:“罢了,儿臣原本也没打算多管闲事,只是心中太过好奇,才想来母后这儿求一个解释,儿臣不会再多问了,只是有一点要提醒母后,您可别被温玉礼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给骗了,这女子心眼多得很,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知书达礼。”
“哀家知道了。皇帝放心,哀家这回也就是看在宁王的面子上才这么抬举她,以后不会再无故赏她了,省得她骄傲自满。”
太后虽然是这么说的,心中却不以为意。
皇帝的话只让她觉得,他是因着温玉礼和宁王的私情质疑温玉礼的品性,认为她不守女德。
这世上的礼仪教条的确对女子过于严苛,男人总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考虑,对于夫妻和离一事,即便男子有错,质疑声也大多都是针对女子的。
和离之妇,难免要遭受一些不太好听的声音,而这些声音也多数都是来源于男子。
男人又怎么能了解女人的苦。
即便皇帝是她的亲生儿子,在这方面也是无法与她达成共识的。
……
温玉礼回到国公府,已是未时了。
从下人口中得知,萧元祁和温南燕一行人在半个时辰前已经离开了国公府,回祁王府去了。
这倒也不奇怪,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祁王府的人,且还在和离这样的日子里受到了封赏,那帮人必定是很不愿意再和她打照面,生怕看见她耀武扬威的嘴脸,索性就赶紧离开,眼不见为净。
“郡主,我给您打听到了。”
温玉礼正坐在炭火旁边烤火,茯苓便给她带回了一则消息。
“从前伺候夫人的丫鬟喜儿透露,温侧妃罪行败露,把王爷拉去说悄悄话的时候,去的正是禁足着夫人的那个小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