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元祁不受贿,也从不以各种方式私吞朝廷颁发到各地的钱粮,本朝重农轻商,傲慢的皇室子弟大多不会经商,萧元祁的收入来源便十分简洁明了,他只受皇家俸禄。
而他的俸禄是每年白银万两,外加粮食、药材、布匹等。
她们正是深知他的脾性,才不能管他开口,数万两白银绝不是小事,一旦开口他必会起疑,不问清楚不罢休。
而那件事情又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,她们哪会给他起疑的机会,自然是隐瞒到底,钱的事自己想办法。
原本和高家、御医院那边说好了,调包药材的事只做一年,温南燕从中抽的利润,约莫四五万两,剩下那点不难凑,眼见着难题就要解决,偏偏杀出一个温玉礼坏了事。
苗氏只恨不得把温玉礼千刀万剐。
当初觉得那贱丫头不足为患,留着她用来欺负打压,找找乐子也不错,哪知昔日的软柿子如今变得这么难缠。
她要是早知如此,就该在温玉礼小时候弄死她。
“之所以需要这么多的银子,是因为……欠债还钱。”
苗氏已下定决心要保温南燕,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,“王爷可知,有些流动的黑市会开设赌场,里边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法,我当初鬼迷心窍,与几个富商参与豪赌,起初是赢多输少,后来压了一把大的,结果……”
“你堂堂晋国公府主母,竟在背地里玩这种不入流的东西?”萧元祁阴沉着脸打断了她的话,“你可知白银十万两是多大一笔数目?晋国公即便是再勤俭,都经不起你这么糟蹋!”
“所以现在王爷该明白,我们为何不敢向您和老爷开口了,我从未在你们心中留下奢靡的印象,若是被你们知道我背地里如此愚蠢,我当真是无颜面对你们!”
苗氏说到伤心处,拿双手捂着脸哭道:“我与赌坊签下了协议,一年之内要把欠下的赌债还清,他们不愿给我更多的时间,若是还不上钱,他们就要把我欠赌债的事在大街小巷宣扬开,到那时,我哪还有脸在这世上活下去呢?都是我造的孽,害苦了自己不说,还要连累南燕帮我凑钱。”
萧元祁垂眸看着她,语气冷如冰霜,“我朝严禁官员及家属赌钱,违令者严惩不贷,你身为国公夫人却知法犯法!欠下巨额赌债,依律该杖责五十。”
“只要王爷能原谅南燕,我可以接受任何处罚。”苗氏毫不犹豫道,“她是被我连累的,她设法弄到的那些钱,没有一文是花在她自己身上,王爷您想想,若是太妃娘娘也陷入这等困境,您能眼睁睁看着她身败名裂而无动于衷吗?”
此话一出,萧元祁当即呵斥道:“放肆!如你这样愚蠢荒唐的人怎敢与太妃相提并论?”
“我自然是不配,我只希望王爷能站在南燕的角度替她想想。”
苗氏叹息道,“我是个罪人,我认错,可南燕是个好孩子,她犯错也是源于她一片孝心,她希望我一直做风光无限的晋国公夫人,而不是一个人人讥笑的赌徒。”
“王爷,咱们不是已经和玉礼说好了吗?她已经同意不把此事声张出去了。”温南燕跪在萧元祁面前,语带哭腔,“还请王爷不要依法处置母亲,若王爷一定要惩罚她来消气,我愿与母亲一同分担杖刑。”
“不可!”苗氏当即反对道,“你身子本来就不好,如何能受得了杖责?为娘自己承受就行,为娘已经把你害得够苦了,绝不能再连累了你。”
苗氏说着,面向萧元祁再次磕头道:“请王爷只惩罚我一人,不要降罪于南燕。”
“既然如此,本王就成全了你。”萧元祁此次不在心软,转身走到祠堂外边,将远处看守园子的两个护卫喊了过来。
“王爷有何吩咐?”
“取木板来。”萧元祁面无表情道,“将夫人就地杖责五十。”
两名护卫大惊,却还是依着萧元祁的命令,取木板去了。
他们不知夫人犯了什么错,怎么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要遭受这样严厉的刑罚。
五十大板下去,只怕夫人得和老爷一样躺在床上起不来了。
而萧元祁身后跪着的温南燕脸色已极其难看,“王爷!母亲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