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跑了有多久,她看见了宁王府的墙头,心里琢磨着,她能否顺利翻过去?会不会一上墙就被里头的高手给拦截了?
虽然这么想着,却并没有阻碍她的行动,她跃上了墙头,只见前头庭院内的树枝上灯笼还亮着,而庭院中央一道身轻如燕的人影吸引了她的视线——
那人一身月白色锦衣,手握一柄通身银白、泛着冰冷光华的剑。
他的手腕翻旋,剑身在空中挽起了一道霜落,他一个利落地转身,白衣墨发,华美翩然。
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。
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。
剑光在回旋之间,似乎能千变万化,以舞剑者为中心,剑花划过空气,带起了点点银芒,彷如天降霜点。
月白色的广袖之下,他的手腕不断地翻转,却能极好的控制着剑身的力度。
这是一套看似极快却十分柔美的剑法,许是因为那舞剑之人的轻盈翩然,看着只令人觉得连心情都能随着那变化的柔和剑花,而变得愉悦轻松了。
温玉礼望着那天地之间,彷如只剩那一人的剑光影舞,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。
不得不说,这人舞剑的模样,也很养眼。
温玉礼跃下墙头,意料之内地,听到耳畔响起了衣袂翻飞的声音。
几乎同时响起了几道利剑出鞘声,有几道人影迅速朝她逼近,她正准备躲闪,却听空气中响起一声低斥——
“住手,都退下!”
为了防止闯入之后被错当成贼人打,她刻意摘下了蒙脸的面巾,萧云昭手下的心腹总该都认识她。
果不其然有人认出了她,随着那一声呵斥之后,周围的几道黑影齐齐退下。
温玉礼唇角轻扬,走向庭院中央那道月白色的身影。
萧云昭早已发现了她的到来,收了剑放在石桌上,眼见着她走到身前,伸手替她拂了拂额前被夜风吹乱的发丝。
“辛苦徒儿,跑了几条街过来也没见你怎么喘,看来轻功又有长进了。”
温玉礼笑道:“那可不,在这一方面我从未懈怠。”
萧云昭牵过她冰凉的手,“这么晚过来,是单纯想念我了,还是有什么要紧事呢?”m
温玉礼敛起了唇角的笑意,一本正经道:“苗氏大势已去,晋国公受伤卧床,我每日去照看他,在他的心里自然有了一席之地,国公府内已经没有什么势力能打压我了,只是萧元祁总来给我添堵,只要他和温南燕滚回祁王府,国公府内便是我这个唯一的二小姐说了算,而我——也不打算再回祁王府。”
萧云昭轻挑眉头,唇角似有笑意,“所以?”
“我要和离了。”温玉礼挑起他肩后的一缕乌发,“萧元祁不同意,对此,你能否帮得上忙?”
萧云昭早就在墨竹那儿了解到了她的意图,时刻听她亲口说出来,心中自然愉悦,浅笑着抚上她的脸庞,应道:“我自然会帮你,毕竟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