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爷竟是要把她后半辈子都囚禁在小院子里!且还对老爷附加了警告。
这样一来,即便老爷将来消了气,有心想要放她出来,也得顾虑着王爷今日放出来的狠话。
而晋国公在听了萧元祁的话之后也怔了怔,回过神后应道:“王爷思虑周全,就依王爷的意思办。”
苗氏心里恨极了温玉礼却半点不敢流露在脸上,到了这一步,她深知不能再惹恼萧元祁,否则只会惹来更严厉的惩罚,只能硬着头皮恭谨地说道:“王爷请放心,我会用余生好好忏悔自己的过失,绝不再做损人利己之事。”
真没想到,温玉礼这贱丫头能让她栽个这么大的跟头!
被囚禁吃斋又如何?她绝不能放弃国公夫人的头衔!
过往的日子里她倚仗着如今的身份地位春风得意,得罪过一些人,若没了这身份,那些人报复她就不会有所顾虑,且她一直是苗家人的骄傲,受兄弟姐妹们奉承,受叔伯们夸耀,他们因着她的身份横行一方,她根本想象不到她被休回去之后会遭受怎样的冷眼和责备。
只要她还能在这国公府,一切都不算太糟糕……
至少她还有温南燕。是了,还有机会,南燕不是说王爷找到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,有那大夫相助,再怀上恐怕不是问题,到那时王爷一定很欢喜,南燕便可以趁机为她求情。
她要相信南燕的本事,她可以等一年两年,三年四年,只要南燕能哄得祁王收回命令,她就能翻身!
温南燕此时的想法与苗氏几乎差不多,眼见着事情敲定下来了,她不再多说什么,放下了抵着自己脖颈的发簪,走到了苗氏的身旁。
“母亲,就由女儿亲自送您去那小院吧,您一定要好好忏悔,我得空就会去探望您。”
苗氏闻言,鼻子一酸拥住了温南燕,“南燕,你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,为娘会为你祈福的,为娘如今受罚是咎由自取,你别埋怨你父亲,也千万别和王爷王妃置气。”
“是,母亲放心,女儿明白。”
温玉礼望着眼前母慈女孝的煽情画面,心底冷笑一声,转头朝晋国公和萧元祁说道:“父亲,王爷,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。”
萧元祁心知她此刻必定很想一个人静静,他即便跟着她回屋恐怕也会被她打发走,便很识趣地没有提出要陪同,只轻声道:“去吧。”
温玉礼转身离开了大堂。
快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时,她听见右侧的树影下传来一道女音——
“恭喜王妃计划顺利实行,从今往后,这国公府里除了老爷想必就是您说话最管用了,夫人再也不会有能力给您使绊子了。”
温玉礼脚下的步子一顿,淡淡道:“苗姑娘这回没把事情办砸,值得嘉奖。不过你方才这话说得不对,在这国公府里,长姐说话还是比我管用的。”
“从前是,以后可未必。今夜我躲在长廊的柱子后听了全程,虽然没能目睹大堂内的情形,也能猜到我那表姐的心情是何等挫败愤恨。”
苗挽晴从树影走了出来,朝温玉礼福了福身,“她固然会做戏,却也比不上王妃的智慧。王爷今夜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他是很在意王妃您的,王妃您再加把劲,很快便能抓住王爷的心了。”
苗挽晴前边那些话温玉礼还算认同,可听着最后那一句,温玉礼不禁发出了一声嗤笑。
谁都以为她温玉礼多稀罕萧元祁。
于她而言,今夜萧元祁的作用和苗挽晴并无不同,都是她的棋子,都各自发挥了关键的用处。
他为她当众惩罚苗氏的那一刻,也算是她与他相识以来,他最有利用价值的时刻了。
……
次日上午,温玉礼起了个早,吩咐丫鬟准备好了马车,带着几匹御赐的绸缎去往纤衣阁。
萧元祁推荐的这个地方还是很不错的,里边有不少衣裳的样式她看着都挺喜欢,只需要自带材料,让绣娘照着她的喜好做她想要的花色。
“茯苓你陪着王妃去纤衣阁,我去排队买一口酥,王妃今儿想吃什么口味的?”
温玉礼道:“给我买盒桂花味的就成。”
“好嘞。”白桃下了马车便走向街对面,眼见着那家店这会儿排了不少人,不禁撇了撇嘴,心道一句,买了这么多回,怎么从来就没遇上个人少的时候。
她行走之间途经一棵榕树下,忽然被一道修长的身影挡住了去路。
她望着挡她路的人,竟是宁王身边的墨竹。
“白桃姑娘,借一步说话。”
白桃心里清楚萧云昭和温玉礼的微妙关系,听墨竹这么说,还以为是他要自己带话,便跟着他走到了树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