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南燕怒声道:“不可能!”
萧元祁见她激动,只能握紧她的肩膀安慰道:“南燕,本王知道你难过,可人死不能复生,你别哭坏了身子。”
“王爷,东菱真的不会自尽!她只是被父亲抛弃,还有我和母亲疼她啊,她有什么理由去死,更何况她那么怕痛,绝不会上吊,她是被杀的!”
“南燕,来,先坐下。”萧元祁继续柔声说着话,把温南燕拉到了椅子上坐下,转头问下人道,“你们报官了吗?有没有让仵作前去查看?”
“自然是报了的。三小姐一出事我们就去报官了,仵作和捕快此刻已经在现场了,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结论了。”
“我要去现场看看!”温南燕揪着萧元祁的袖子,哽咽道,“王爷,我一定要再去看东菱一眼。”
萧元祁见她神色坚决,轻叹了一口气,“好,本王陪你一起去。”
温南燕身子骨不好,他怕她见到温东菱的尸首会过度伤心而病倒,可那毕竟是她相伴多年的亲妹妹,他总不能阻止她去。
事已至此,他能做的就是一路陪着她,一路安慰她了。
他吩咐人备了马车,牵着温南燕到了马车前正准备出发,余光瞥见一道人影走来,转头一看,正是晋国公。
“岳父。”萧元祁见他眼底有沉痛之色,道了一句,“您节哀,切勿因为悲痛而伤身。”
晋国公这时出现,想来也是要去一趟现场。
虽说温东菱是被晋国公赶出温家,且他当初也把话说死了,与这个女儿此生不再相见,可如今温东菱人都死了,他作为亲生父亲又岂会毫无感觉,总要去看一眼女儿的尸身。
“父亲,你是要与我们一起去吗?”温南燕泪眼婆娑地望着她,语气里似乎带着一抹愤然,“您不是答应了玉礼,要与东菱断绝父女关系?叫她此生都不要出现在您的眼前?她被赶出去之前哭喊着要再看您一眼,您都不见她,如今她成了一具冰凉的尸首,您才肯心软了?”
温南燕向来脾气温婉,今夜难得对晋国公不敬了一回,出言顶撞道:“您陪我们去看东菱,就不怕玉礼心生不满?”
晋国公本就心情郁结,听到温南燕这样的话顿时恼了,脸色一沉:“你!”
“南燕,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?”萧元祁捏了捏温南燕的手腕,“岳父要与我们同行,本就是人之常情,你何必说这些话让他伤心呢?”
“伤心?父亲会比得上我和母亲伤心吗?”温南燕噙着泪水控诉道,“东菱若是还活着,父亲为了遵守对玉礼的承诺,肯定不会多看她一眼!她肯定没想到,再次见到父亲会是她死的时候,东菱若真是自杀,父亲必然有责任!”
晋国公闻言,脸色拧成了一团,动了动唇,似乎是想说些什么,可终究没有说出斥责的话来。
“南燕,你别说了。”
萧元祁把温南燕拉到了一旁,低声道,“本王知道你难过,可你实在没必要和岳父闹成这样,且听你话里的意思,似乎觉得玉礼也有责任?玉礼逼他们断绝父女关系,你心里有怨是吗?”
温南燕见萧元祁脸色有些沉,不由得愣住了。
她以为,凭萧元祁对她的偏爱,这种时刻应该是先顾着安慰她的,而不是挑出她话语中的毛病,且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要帮温玉礼说话。
“这事你真不能怨玉礼,毕竟东菱自己犯下大错,不能因为她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,你就罔顾了礼法,温东菱落到被赶出门的下场,是她咎由自取,你怨不得任何人。”
萧元祁说着,抚了抚温南燕的发丝,“南燕,本王可以体谅你痛失妹妹的心情,但本王不希望听到你再说出埋怨玉礼的话了,换作你是玉礼,你也不可能原谅东菱的所作所为。”
温南燕听着这话,只觉得心里一沉,袖子下的拳头悄然握紧。
她不是他的此生挚爱吗?为何在她这样伤心气愤的情况下,他还要去帮温玉礼说话。
从前他不喜温玉礼,但凡是和温玉礼沾边的事,好事他也不会夸几句,坏事他就一定要骂几句,他对温玉礼的偏见都持续三年了,她以为,在她偶尔的推波助澜之下,他和温玉礼只会越走越远。
他们即便在人前表现出和睦,那也只是貌合神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