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亭点了点头,第一次见他如同一个好奇的孩子一般,话语间颇感兴趣。
“正是,敢问师父难道这传闻有误?”
大和尚点了点头,开始对我们说起这禅宗六祖的由来。
世人所熟悉的禅宗六祖多半是“南惠能北神秀”,但事实上,慧能在弘忍门下三年,只是一位行者,而行者,也就是在寺院中干活的人,甚至还没有剃度出家。
而神秀则只在弘忍门下服勤六年,早早就离开了弘忍,至于始终服侍在禅宗五祖弘忍身旁,直至弘忍去世后才离开的,只有法如大师,前后共计侍奉五祖弘忍长达十六年。
而从法如大师的言行看,他与神秀、道安、惠能等师兄弟都大为不同,相比之下法如大师更像一位得到弘忍真传的禅者,道安、神秀在北方大行禅法,声名显赫,都曾贵为国师,而惠能南下岭南,值宗印法师讲《涅盘经》,借机发挥,先声夺人。
法如则不同,他到少林寺后,三年时间里少林僧人竟然都不知道他的来历,这种不张扬不贪嗔的特点与达摩、惠可、僧粲、道信、弘忍这禅宗前五祖正相似,所以在《唐中岳沙门释法如行状》里赞扬法如道“所以守本全朴,弃世浮荣,廉让之德,贤士之灵也;外藏名器,内洽玄功,庶几之道,高遁之风也。”
之所以会有神秀与慧能为禅宗六祖的说法,其实都是这二人所传之徒,在后世不断造势而成,至于真正的六祖其实便是法如大师,只不过这一脉千年以来隐于此地,名声不显,同时不争不抢,守护着一项神秘的使命。
说到使命,大和尚从蒲团上起身,他看着殿中的罗汉像,神态肃穆。
“其实真正说慧能大师与神秀大师不为禅宗六祖的原因,并不是这二位禅师佛法不够高深,这二位虽然不为六祖之位,但是同样佛法精妙,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们与法如大师相比,缺少了一项源自于五祖弘忍禅师的使命传承。”
“而之所以我这一脉世代传承师祖的法号,同时严命后人不准擅自外出隐居于此,也正是因为这项传承的使命。”
我由于对禅宗不甚了解,听了许久早就满腹疑惑,听到了这里早已忍不住开口催促。
“大师,还请您指点迷津,这传承使命可是与我二人有所关联?”
法如平淡的看着我们,口中所说却让我大吃一惊。
“既然二位便是传说中的宿命之人,想来早已知晓祖龙嬴政当年所为之事。”
大禹、鬼谷、祖龙。
这三人与关山的联系以及三人为了神州安危所做之事,我也是不久前才从春亭口中偶然得知,眼前这大和尚又是从何处知道的如此隐秘?
春亭却面色如常,看着法如态度谦卑有礼。
“如此说来,这传承使命倒是确实与我二人脱不了关系。”
春亭面色如常,我之所以震惊也只是因为法如居然知道此事,而并不是因为这事件本身有多么难以接受,法如见状,更加确信我们二人就是那宿命之人。
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袈裟,然后左手取过置于一旁的禅杖,右手于胸前持单掌礼,盯着我的双眼一字一顿。
“我这一脉世代所为,皆为镇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