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国公只觉得头上一晕。
国公府的管家颤抖着把手指放到了卢絺的鼻子下面,片刻,手一缩,喃喃着往后退:“不,不不!昨儿夜里,我分明亲眼看见……我的小郎君啊!”
管家噗通跪倒,捶地大哭起来。
身边人忙扶住了身子摇晃的恒国公,泣道:“国公爷,您可要保重啊……”
一语惊醒了屋里正在放声的人。
卢綌满面是泪地转过头来,呆呆地看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恒国公,似乎有些不知所措。
恒国公颤颤巍巍地朝着她伸出了手:“綌娘……”
“祖父……您现在,满意了?”卢綌浑身都在发抖,牙根紧咬,慢慢问道。
恒国公色变:“綌娘,你说什么!?”
“我听说,我父亲,就是您为了抢军功,幼年时将他抛下,害他伤了根本,一身病痛,才不过三旬便英年早逝……
“您又说慈母多败儿,逼得我娘在丢下尚在襁褓中的我,给我爹生殉了……
“这些年,您为了您那点子野心,为了争名夺利,为了所谓的光宗耀祖,您把哥哥一点一滴教成了您的样子。您看看,如今,多好?!
“我听管家说,您跟祺王早已料定了陛下会冒名太后来刺杀他二人,所以,一早收买了那些杀手……
“管家还说,哥哥所谓的重伤,应该只是表面上的,以后还拿去当成逼宫的证据……
“可实际上呢?哥哥,死了!”
卢綌泪迸如雨,声嘶力竭:“哥哥就死在你的手里!死在你的利欲熏心、自以为是的手里!
“你把权家嫂嫂软禁起来,还想利用我,把况家二郎也软禁起来,好胁迫慎国公和嘉定侯!
“可你害别人之前,先害死了哥哥!
“我倒要看看,没了哥哥,你恒国公便是三公三师、便是明天能当了皇帝,你的后事谁来给你办!!!”
恒国公老泪纵横,可是,越听卢綌的话,越发冷峻起来,最后,竟慢慢地说:“卢家,不是还有你么?你生的孩子,只要姓卢,不就还是我卢家的血脉?”
卢綌一愣,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半晌,忽然疯狂大笑起来:“原来我和哥哥能活下来,就是因为我们姓卢,是你恒国公的血脉,而已!
“你根本就没有人性!
“你根本就不配留下血脉!”
凄厉一声喊,卢綌一跃而起,一头撞在卢絺的床头,砰!
如花似玉的小娘子,就那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,满头是血,双目圆睁,死不瞑目!
猝不及防。
恒国公眼前一黑,一口血喷出来,往后便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