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征战事吃紧,徐氏、废太子和锦王的葬礼都既简单又迅速。
礼部找了个理由,说夏天停灵不易,所以徐氏三七之时,便将三人一起下葬。
毕竟看着景王和祺王的面子,徐氏暂时跟在废太子之后,陪葬在先帝臣陵之外,“只待来日再移不迟”。
至于锦王的棺椁,则安安稳稳地葬在了他父母之侧。
平王哭得嗓子都咳出血来。
微飏看着心酸,便命人在附近特意找了个小庄子,又索性把石磐、千山和甄三九喊了来,陪着他在旁边住下。
对外只说:“平王纯孝,不肯回京。不如留下守陵。不论是先帝还是先锦王,大约都愿意让他陪着的。”
石磐又把青粲要了过来:“我岁数大了不耐烦,还是得有个能走哪跟哪的丫头稳妥些。”
微飏答应了,又由着庄王和康王也留下陪伴几天。这才一行回京。
等事情都完了,已经到了盛夏。
西夏皇宫父子相残终于分出了胜负,老皇帝把太子一系的人杀了个干净。西夏都城血流成河。
然后派了活着的儿子里年纪最长的一位散发跣足,顶了降表去见桓王。
可桓王却不肯受:“降表而已,有什么了不起?让你父亲把你西夏的国玺送来!顺便再写一道传位给你的诏书。”
这位皇子顿时激动得浑身发抖,字眼儿停顿都不错地把话传了回去。
西夏老皇帝被气得当场又吐了一口血,拔剑把这个混账儿子亲手宰了,却令第二个儿子,衣着如前,带着传位诏书、国玺和降表,一道送进了城外桓王的中军大帐。
这一来一回,恒国公便赶了过来。
见状,抢在桓王之前便接过了东西,满面春风地表示自己乃是新帝御口亲封的西征大元帅,自己允了和谈。
这西夏新太子见机得快,马上巴了上去,当即在恒国公身边跟前跟后,又请他入城。
恒国公得意地答应,却又“礼貌”地请桓王走在自己前面,大摇大摆地进了西夏都城。当夜,便将报捷的文书发回了京城。
从皇陵回来的第二天,本来都已经许了微飏暂不入宫、暂不领差,新帝却又将她叫进了宫,喜气洋洋地把捷报给她看:
“这样大喜的事,想必长安也更愿意第一时间听见吧?”
微飏果然喜上眉梢,呵呵笑着,站在头里,领着宣政殿的文武大臣们给新帝道喜:“恭喜皇兄,得此大胜!”
新帝仰天大笑,踌躇满志,挥手便要大赦天下。
“慢来慢来。”左相乐得见牙不见眼,却还理智,“且待大军班师回来,太庙献祭之时,再做不迟。”
微飏以袖掩口,笑着打趣:“皇兄总要给礼部、史官、翰林院,还有太学众位学子们,留一点写文章的时间啊!”
这样大事,朝内朝外,但凡有点儿墨水和官衔的人,只怕都要大大地写一写,歌功颂德。岂能这样仓促,就准备大赦天下了呢?
这一项恩赏乃是皇帝能给出的最大赏赐,难道欢庆就到此为止了?
那绝对不行。
新帝听明白了这话,越发得意非凡,大袖一摆:“朕从善如流。左相安排吧!”
微飏笑一笑,转头看着崔集:“礼部又要辛苦了。事情办得好,到了年底,本宫带着头儿,替你们跟皇兄讨赏!”
“打完了就要和谈。如今那边都是武将,是不是鸿胪寺去一位坐镇,省得被那西夏奸诈之徒诓骗了去?”微隐这样朝堂上属于冷静阵营的,立即开始考虑后续的差事。
新帝含笑点头:“肃侯所言不差。鸿胪寺去一位,兵部也去一位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