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几抱了一床轻薄的纱锦被子,给她搭在身上,又叫了两个小宫女过来轻轻地给徐皇后捏肩捶腿,然后自己悄悄地退了出去。
徐皇后半睡半醒之间,落了泪。
前天景王兄弟进宫,去大福殿吃完饭又陪聊了许久。徐皇后眼巴巴地等着景王来看她,谁知直等到了黄昏,却被告知:殿下们已经出宫去了。
徐皇后哭了半宿,最后才在冯几的提醒下,也去了大福殿,替新帝要了两个伺候的美人来。
也许,等新帝心满意足了,会让景王来看看她?
徐皇后丝毫没有底气。
“后宫的戏码,从来都是妃嫔争宠。偏咱们这位皇上,却是跟自家的老娘、媳妇较劲,来来回回,三个人,倒比先帝后宫热闹了百倍。”
微飏冷笑。
张宽低头道:“听说,俞氏听说宣政殿的事,越发恨意难消,已经传话下去:永不许徐氏见景王。
“就连景王妃每五天去请安,都被大福殿传话拦了,理由给的是:皇后娘娘身体不适,不让打扰。”
“这多好。也省得干干净净的好孩子,被徐氏胡言乱语污了耳朵。”微飏掂一掂手里的战报,露出一个欣慰的笑,“况侯宝刀未老,前线越发波澜壮阔了。”
听着这个话,张宽和翠微不约而同地跟着笑:“三个月连下七城,况侯这功绩,便在先帝一朝,也算大捷了。”
“嗯!让他们上奏,歌功颂德,顺便给况侯讨赏。”微飏把战报递给张宽,笑意飞扬。
张宽含笑接过来,刚要开口告退,却见翠微使了个眼色,且先闭上了嘴。
“公主,听说桓王妃前儿病了,从皇陵庄子回了桓王府。邱太医去看,听说是,箭伤。”翠微轻声道。
微飏一挑眉:“箭伤?!”
“是。康王回府探望,今晨回来的时候,悄悄跟庄王说的。”翠微垂眉。
微飏的眉心皱了起来:“严重么?带毒么?怎么伤的?查到没有?”
“算不得太严重,只在胳膊上擦了一道血槽出来。倒是没有毒。只是怎么伤的,康王不知道。张爷和韩爷让请公主的示下,要不要查。”
翠微低头看着地面。
微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,略一凝神,明白过来,又好气又好笑,伸了一根手指,点一点她,哼道:“你们是想催我跟梁擎联络!”
“咱们并不敢。”翠微忙辩解,“只是此事已经过了三天,梁先生竟还没给咱们送信儿,张爷觉得不大对劲。
“这件事按说不过是那几个人的手笔。想闹,便闹一闹,不想闹,便回了咱们家来养伤。可如今,桓王府却一点消息都不给咱们,委实不正常。
“张爷他们说要查,也不是为了查那下手的人,而是想,是不是要查查,桓王殿下和梁先生,会否有什么出格的打算……”
“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?不过是事情到了如今,桓王府想跟我撇清些罢了。这件事,此刻查不得,他们也窝着火。”
微飏摆摆手,让张宽下去,顺便吩咐翠微,“既然孟和只是病了,你让人送些做样子的药材过去,记得潦草些。”
翠微无奈地低下头去:“是。”
得,这二位是打定了主意,说不联系,就不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