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打算假装看不见,此刻却不好继续前行。嘉定侯只得让大队先走,自己则在城门口跳下马来,给桓王见礼:“殿下。”
“别别。你是主将。从拜别大明宫的一刻起,你就得为这些人的性命担起干系。我不过是来看看,并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桓王有些贪婪地下意识拍了拍嘉定侯的马脖子。
嘉定侯忙狠狠拽一把自己的缰绳,让瞬间暴躁的坐骑安静些,含笑看看四周,低声对桓王道:“殿下不要急。”
“嗯。”桓王弯弯嘴角,“侯爷保重。”
“是。殿下今日大婚,末将不得观礼,也深以为憾事。”嘉定侯再寒暄一句。
桓王怅然一笑,低头道:“我当年自己种的因,如今也只得吞下这个果。等过阵子,我再试试,看皇叔能不能让我过去。”
嘉定侯张了嘴想劝。桓王忙截住话头:“行军打仗,吉时可是误不得。侯爷请吧。”
嘉定侯笑一笑,拱手告辞,翻身上马而去。
然而,大队人马出了京城,行至京郊大营,汇合大军出发之时,一个消息在军中悄悄流传开来:“刚才桓王殿下也来给大军送行了,就是悄悄的,没敢惊动……”
嘉定侯回头看了虞小四一眼,虞小四满面无辜。
一个时辰后,大军已经离开京城地界。
悄悄流传的消息渐渐变成:“桓王今天新婚还悄悄来给大军送行……”
第二天,大军离开京畿道,消息则成了:“桓王新婚之日来城门口送行,一个字儿都不敢多说,只敢默默地看着大家走……”
待大军赶到边境,嘉定侯跟边军汇合,盥洗后进了大帐吃饭,驻军的将军便已经凑上来悄声问:“听说桓王想来打仗,新帝不让,还逼着他在大军出发的同一天,成亲?娶了北狄公主?!”
“你这都哪儿听来动摇军心的话?!”嘉定侯满面恼意,“心思用在打仗上行不行?京城朝廷郁家那些破事儿,管你dan疼!?”
帅帐里一片安静。
嘉定侯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,一拍帅案:“吃饭!先帝在天上看着,谁再胡说八道不好好打这一仗的,本侯拿他祭天!”
小话这才稍稍平息下去。
不提。
京城里。
桓王的亲事平平静静地过去——孟和和她的下人们搬进了桓王府,如此而已。
倒是俞妃搬宫闹了不少动静出来。
东西砸了珠宝少了,新人被排挤了老人被欺负了,甚至赵歙和冯几又打了一架:这回两个人都成了乌眼鸡。
端王气得一人教训了十板子。
只不过,监刑的是冯荆,所以冯几不过两三天便重新东跑西颠。端王登基大典当日,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,极为得意。
而赵歙就没那么幸运,十板子而已,却险些断了一条腿。
俞妃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,却还是被赵歙本人劝住了:“大事跟前,奴才是个什么东西,您不要为这个跟至尊生了嫌隙。”
又小声提醒她:“冯几可不是至尊的人,而是徐妃的人。”
俞妃醒悟过来,立即便把徐家一家子的上进之路,堵了个严严实实。还趁着锦王和祺王来自己宫里请安,直接把俞皎亲自交到了祺王手里,赐了他做侧妃。
这边端王妃听说,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,进门便听见俞妃慢慢地说:“我做事是最公平不过的。既然俞皎进了祺王府,那徐家的那个徐萝,便去景王府罢。”
端王妃喜上眉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