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宽去汤轶那里,顺利得令人发指。
翠微回来,满脸的心有余悸,和带着一丝畏惧的欣赏:“阿宽把手搁在汤指挥面前一比,只说:俞妃、俞家、俞沛,然后又往旁边一划:徐氏、徐登、徐萝,最后一手斩在两行的中间,轻轻说了四个字:外戚争权。”
微飏怔住:“这小子,都懂!?”
“是。”翠微下意识地擦了一把额头上那看不见的冷汗,“我瞧着,汤指挥似乎也丝毫没有疑惑。”
汤轶明白是应当的。
可十三岁的张宽竟然也能懂得自己隐晦示意汤轶去做的事情,这就是异数了!
“青粲呢?昨儿张幺除了谢恩,可还说了什么?”微飏忙命翠微去找青粲来细问。
青粲这个时候才知道昨儿自己见到的那些奇怪景象是怎么回事,忙一一细说:“张爷笑得畅快,还神秘地问婢子:好用不?聪明不?眼熟不?”
微飏翻了个白眼。
青粲努力回想,忽然一拍手:“啊,张爷说,这小子有个姨夫,约莫姓赵……”
微飏和翠微惊讶地对视一眼。
姓赵?!
眼熟!?
赵歙?!
难道是赵歙那个被弟媳妇藏起来的侄儿?!
还真被春辰说中了?
微飏不耐烦地一摆手:“大事当前,我管他姓什么!我只要他这个人信得过!翠微亲自去问!”
翠微忙答应了,去了一时,回来,苦笑:“还真就是赵歙的侄儿。就那么巧,赵歙弟媳嫌赵歙是内侍,还跟自家走得近,索性一早就跟她姐姐换了孩子。
“这孩子就是在姨母跟前长大的。不然就这么调皮捣蛋了?倒是赵家的那个,反而是张家的娃娃。”
“蠢妇无知!”微飏扶额拍案:“难道赵歙还会让赵家唯一的血脉再进宫做内侍不成?!倒让孩子长得不伦不类!”
不过,这阿宽的性子从何而来,倒是有了着落。
微飏放了心,越发频繁地使唤着阿宽从汤府跑到班府,再去了千山庄子,最后竟直接派去了右银台门:“去问:既然大军出发的日子和桓王亲事只隔了一天,那王兄和淑妃娘娘、徐妃是怎么安排的,可有个章程了?”
阿宽自己琢磨了一会儿,也没请教谁,便公然去了右银台门:“公主传话,请一位淑妃娘娘身边的总管来听听。”
一时果然赵歙踱了出来,看了看他,皱了皱眉,听了问题才动了动眉梢:“该前朝的归前朝,该后宫的归后宫。这有什么可问的?”
“总管这话有趣。小人这就一字一句转禀公主。眼瞧着先帝三七,想必公主会进宫面见端王殿下,再问一遍,也就是了。”阿宽不软不硬地把话送了回去。
连右银台门的守将都禁不住打量他。
赵歙一脸冷笑:“请便。”
“有劳。”阿宽的腰杆儿也挺得笔直,草草拱一拱手,扬长而去。
赵歙被他气得脸色发青,站在右银台门半天动不得地方。
这里的守将都是微飏的老相识,没忍住,过来劝:“这孩子一看就眼生,想必是公主府新来的。您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“正是呢!瞧那孩子的面相——诶,还别说,那孩子的鼻子,可跟赵总管的鼻子,一模一样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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