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安呐,本宫知道,你从来在先帝面前尊贵体面,先帝有什么大事,瞒谁也都不会瞒着你。”俞妃一脸假笑,“我正有件事要问问你。”
“淑妃娘娘请讲。”微飏垂眉。
俞妃皱皱眉,强自勾了嘴角,问道:“先帝在麟德殿上曾说,他处置了先前那位起居郎。那你可知道,十五那天晚上的起居注,哪里去了?”
哦?!
端方帝竟然是连那位起居郎带当晚的起居注,都一起藏起来了?!竟然还藏得俞妃他们找不到?!
微飏心里一转便有了计较,当即摇头:“先帝说过吗?我都不记得了。更何况,这等事,陛下也极少跟我提及。您有问我的,还不如去问甄三九。”
“他一个阉人,从哪儿知道去?”俞妃眯了眼睛看微飏。
微飏也冷冷地看向她。
俞妃忽地嗤笑一声,阴阳怪气:“长安哪,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这态度,不对啊?十六那天晚上,陛下昏睡之时,你可是口口声声说,本宫是宗室长辈,后宫一应事宜,本宫应是当仁不让。怎么今天,你对着本宫,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?!”
“那天那时,我跟娘娘说那样的话,是因为我心里是信任娘娘的。”微飏冷冷地看着她,单手负在身后,“可后来我便听说,邬氏的大宫女,招认了她给邬氏下毒,乃是有人指使。而且指使的人,并不是太子!”
“你听谁说的?”俞妃脸色一变,眼中明晃晃闪过一丝杀气。
微飏冷笑一声:“这娘娘就不用管了。我只问娘娘,那宫女何在?”
“她呀!死了!”俞妃扬起一边嘴角,笑容得意非凡,“知道自己难逃严刑,在押解途中,自己跳进太液池,淹死了。”
微飏大惊失色,失声道:“怎么可能?我分明命人把她严加看管……”
话音未落,却见俞妃身后慢慢地转出了一个人影,穿戴着真紫色的掌事大监服色,半低着头、微微弯着腰,站在了俞妃身边。
话头噎住,微飏咬住了嘴唇,眼神中写满了愤怒!
赵歙。
“这是何人?”微飏咬住后槽牙,明知故问。
俞妃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,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,呵呵轻笑:“何苦呢?长安,咱们明人不说暗话。赵歙就是那个奉了你命,去提审那宫女的内侍。可惜,他没看住人,让那宫女自尽了。
“这孩子,胆儿小。他说,若是你知道了他一不小心丢了人犯,必是要把他千刀万剐的。本宫心软,就让他索性到珠镜殿当差。你可得给本宫这个面子,不要为难他。毕竟,本宫许诺了他:保他平安、富贵!”
明明白白告诉微飏:蓬莱殿大宫女之死,就是赵歙的投名状。
这就——不用再想了。
微飏低下头,咬了咬牙,深吸一口气,抬头看向俞妃,坦然道:“我的确,什么都不知道。不信,你问赵歙。”
俞妃看了赵歙一眼。
赵歙微微点了点头。
所以,真的只有销毁“废太子、立端王”诏书这一件事不成?
俞妃心内犹豫,怀疑地看着微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