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不是太子一系。”微飏低着头,看着自己的指尖,轻颤,“她曾经想要毒死我。”
班信霍地立起: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!”
“她应该也只是,一时冲动。”微飏仰起头来笑着看班信,“就她那点儿城府,估摸着又是头一次杀人,又是对着我。
“她茶碗拿出来,我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。如今那一盒子带毒的茶碗都在我那里。自从我去过之后,到现在,长清宫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。她已经怕了。”
“已经怕了就可以了吗?万一你信任她一饮而尽呢?万一她毒杀了她身边的其他人呢?邬喻现在就在……”班信忽然住口,眯着眼看微飏,“邬喻就在她身边,你怎么反而敢确定她不是太子一系?”
“她拿出毒杯来的时候,邬喻强装镇定,演技却都还不如端午节拦阻我去寻找崔莹之时。”微飏轻轻笑出声,“若她是太子一系,至少在杀我之前,应该跟邬喻商议过的。”
“可如果她不是太子一系,那就必然是端王一系。邬喻怎么肯跟她合作?”班信直指问题关键。
微飏呵呵轻笑:“姐夫啊,我得笑你看不穿。我从来不是太子一系,也不是端王一系。当两边都发现我无法拉拢,却又能对陛下的决定形成巨大影响时,有一方想要杀我,另一方怎么也会帮帮场子啊!”
班信一呆。
要这么说……
“也能说得过去。毕竟,如果有人想要杀我,不论哪一方,都会有意无意伸把手。”班信笑一笑,突然感慨:“你还记得汤轶么?他挨那一下子的时候,居然有人救了他。”
“我当时就猜着是有人拦了一拦。不然,照着老韩他们的回报,那就是个汤轶必死的局。”微飏也笑,却不往下接着说。
梁擎一力压下的事情,她不确定应不应该告诉班信。所以,她只说到这里,且看班信怎么接话。
果然,当班信决定跟她好生交流的时候,的确把自己所知的都说了出来:“其实,我有种感觉,那次救了汤轶的人,未必就跟设圈套杀汤轶的,不是一起的。
“尤其是,梁九州曾经跟着桓王一起来见过我一回。遮遮掩掩的,曾经提到过他们知道有一股江湖势力,这股江湖势力,虽然暂时不可控,但日后说不定要派大用场。”
说着,看她,“跟你说过么?”
“也说过,我原本想着,但凡当下不可控的都顶好不要姑息养奸。但梁擎不肯。”想到这个他们二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达成一致的分歧,微飏没忍住,嘟了嘟嘴。
班信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娇憨小儿女模样,不由得展颜一笑:“哟,他还有不肯听你的事儿呢?”
“他哪件事儿听我的了?!”微飏说起这个就一肚子火,眉毛都要竖起来。
班信哈哈大笑,忙告诉她:“西夏使团已经往回走了。今儿一早接到他们的消息,汤轶他们一行进展顺利,早就回程了。发信的时候已经过了边境,我这么算着,再有个三四天也就到京了。”
“汤轶?没提梁擎么?”微飏皱眉。
班信笑:“他跟他们不是一个路线。不过,我刚回来的时候,听说梁九州也在往回走了。只是他的行踪不定,进了西夏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,大家实在是抓不住他。”
“他是去巡西夏的,可不是去护送崔莹的。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行踪,他才最安全。”微飏听见还没有确切消息,反而放了心,“若是边军飞鸽传书能说得清他的路线,那我倒要慌了。”
班信捋着胡子看着她,满脸上都是欣慰,写满了:吾家有女初长成,要嫁要嫁嫁出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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